花渊怒急,恨不得拔刀将吕徵的嘴巴砍碎了。
【你若真是柳羲,你不妨回想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
花渊死不承认,尽管过去的记忆很模糊了,但他认为这是自己在陌生人身体苏醒的缘故。
只要他夺回自己的身体、夺回自己的身份,一切都会好转的。
【你说你是柳羲,那你可还记得当年琅琊郡求学,我曾与你在望山亭对酌的事?那个亭子里,你我都说了什么话?你根本回答不出来,因为你不是柳羲!你是花渊,南盛宁州人士!】
不是!!!
花渊咬紧了后槽牙,无声驳斥吕徵的妖言惑语。
【你家中有父母兄长,双生胞兄……夭折,父母……时疫过世……产业被叔父婶母夺走……养废你……你……懦弱,娶……荡妇为妻,此女……私通生下一子一女……】
对方却不依不饶,他的声音像是无处不在的空气和最恶毒的诅咒,牢牢霸占花渊的耳朵。
【你根本不是柳羲!你就是个患了失心疯却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疯子!】
“我不是!”
花渊大吼着坐直起身,身上穿着的寝衣早被汗水打湿,长发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他抓起架子上的佩剑,刷得一声拔出剑,到处挥舞乱砍,状似疯癫。
外头守夜的仆从听到动静都不敢进屋瞧一眼。
第二日太阳升起,仆从听到屋内的动静歇下来了,这才颤巍巍推开门。
花渊的寝居被他砍了个稀巴烂,屋内几乎没有一处用具是完好的。仆从一边心肝直颤,一边小心翼翼找寻花渊,最后发现对方一袭月白寝衣飘似得从角落走出,险些将他吓得翻白眼。
“何时了?”
花渊神情萎靡,声音嘶哑,像极了夜御数女之后的纵欲过度。
仆从见花渊神志还算是清醒,小声道,“刚刚卯初。”
卯初?
那还很早。
花渊让仆从准备热水洗漱换衣,用过早膳,这才出门去办公。
席垫还没有坐热,他便接到安慛薨了的消息。
安慛薨了……
按理说,安慛是花渊的假想敌,对方死了,他面上不露喜色,内心也该欢呼的。
结果——
“屋子是漏水了?”
抬头一瞧,屋顶好好的,
抬手在脸上一模,原来是自己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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