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7:大结局(二)(1 / 2)

屋外寒风呼啸。

姜芃姬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装束,腰间挂着斩神刀,神情如往常一般平静。

“屋外雪大,主公为何不多披一件”

徐轲说话透着股熟稔。

“天寒地冻不及心凉,多穿一件少穿一件又有何区别”姜芃姬越过他半步,侧首道,“领路吧,希望别太远。我这身子壮得跟熊一样,再脱两件都无妨,倒是你,年纪大了注意保暖。”

徐轲笑着俯身将灯笼提起来,慢慢走在前面领路。

寒风刮着点点飞雪,打落在发间,飞雪稍厚一些,远远瞧去竟像是白了头发。

“突然盼着这场雪下得再大一些。”姜芃姬与徐轲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前方的人提着灯在积雪中缓慢前行,周遭只有二人踩踏积雪的声音、呼吸声以及刮风的声音,看似喧闹的冬雪夜景却给人一种别样的寂静,“如此,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算是活过白头了。”

徐轲那边不答话,脊背依旧直挺,只是握着灯笼杆的手指微微颤抖。

她一直跟着徐轲的指引,对方将她越带越偏,周遭的景象也变得寂寥起来。

姜芃姬道,“说起来,孝舆可还记得咱们俩认识多少年了”

徐轲未回答,姜芃姬自顾自道,“我记得是十二岁那年花朝节刚过没多久的事情。”

“臣怎么会不记得,一生也难忘的日子。”

姜芃姬掰着手指头算算,“平日没注意,现在算一算,再过两月我就三十岁了。”

真正算起来,除了直播间那群咸鱼之外,她这一世认识最久的人,竟然是徐轲。

她与直播间咸鱼相逢十七年又八个月,与徐轲也是相交十七年又八个月的主仆、主臣。

姜芃姬以为时间过得很慢呢,回头一看大家都从少年青年,撒着丫子奔向了三四十。

如果以这个时代平均年岁来讲,一辈子过了一大半了。

徐轲问她,“的确,再过两月十三天,便是主公三十整寿。”

古人过生日都是整寿大过,例如三十、四十、五十这样的生日。

姜芃姬可惜道,“三十整寿意义非凡,可惜碰上不好年头,今年注定无法大办。”

她倒是想好好办一场,但各处都是百废待兴,哪里都需要钱,实在是不适合浪费。

徐轲执着灯道,“主公一贯节俭,不喜铺张浪费,真让您大办整寿,您恐怕也舍不得。”

他陪在姜芃姬身边整整十七个生日,她每年都是一晚长寿面应付的。

琅琊郡那三年倒是奢侈一些,除了家里吃碗长寿面,还会出门去酒楼买一桌酒菜。

姜芃姬笑道,“还是孝舆了解我。”

每次嘴上都说要好好办个生日,结果总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办不成,一切从简。

说白了,还是骨子里简单惯了。

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远处田庄飘着点点烛光。

姜芃姬将手搭在眼帘前,“啧,这地方可够偏僻的。”

徐轲道,“毕竟是干见不得光的事情,主公还指望敲锣旗鼓、光明正大来”

姜芃姬默了一下。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地方会不会太委屈我家里一大两小三个宝贝”

徐轲嘴角一抽,平静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地龙炭火都有,还能冻着他们”

姜芃姬冷静道,“也是,冻坏了它也赔不起。”

距离田庄仅有百余米的地方,姜芃姬倏地道,“孝舆”

“嗯”

“我这一生行事但求无愧于心,不过只有你我是一直亏欠的,你心里可怨”

姜芃姬止住脚步,徐轲望了一眼姜芃姬身后的田庄,神情带着几分恍惚和怅然,“听实话实话就是主公若从此处出来,不怨。若出来的不是你,您也别怪臣怨您一生一世了。”

姜芃姬笑着道,“听这话,压力挺大。”

亓官让说希望看到她登极那日,咸鱼说要与她共看盛世,她还许下口头承诺说要把酒言欢现在徐轲又说她出不来就怨她每逢这时候,总觉得他们不仅是小公举还是大爷。

徐轲道,“主公一向自信自负,怎么这时候反而虚了”

姜芃姬捏着下巴道,“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毕竟都是奔三十的中年人了。”

徐轲呵呵,信了你的鬼话。

姜芃姬对徐轲挥手,头也不回地去了田庄。

徐轲望向田庄入口,唇角噙着薄凉冷笑,一人伫立风雪中。

不知等来的是相伴十七年又八月的故人,还是披着故人皮的陌生人。

“想想还真是悲凉”

所谓的“神”肆意操纵人的一生,说给予就给予,说褫夺就褫夺,凡人只是被摆弄的娃娃。

在“神”看来,没有反抗的能力的凡人为了自保只能选择沉默,任由摆布。

殊不知凡人也有亮出獠牙的一日。

“希望出来的人是你,主公。”

徐轲抬手轻抚藏在袖中的短匕,神情带着看不透的阴郁。

与此同时,姜芃姬推开正院的门,意外发现里面都是熟人。

“怎么,一个一个都聚在这里开会”

姜芃姬笑着弹掉肩上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