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听见林笙这话, 徐写意微微一哆嗦, 慢慢抬起脸。

她没哭了，眼睛红红的茫然又陌生。

看着林笙。

林笙也俯看着她, 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稳重, 放在裤兜里的手攥到最紧的时候, 筋脉凸起，脸上柔和地笑：“好了, 别难过，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哥哥都支持。”

他伸出手, 掐出印的掌心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乖。”

浪漫在这时刻变得不合时宜。

林笙后备箱的东西，就这么关住了。

他带徐写意就近找了个地方吃晚饭。徐写意心不在焉, 就吃了几口。然后林笙开车送她回学校。

徐写意一路看着窗外，麻木混乱地想事情。

手机在车上充电, 她没有用勇气去开机, 不知道父母有没有打电话来再训斥她。

陈慧萍和徐大江文化不高，在他们认知里, 高考是相当重要的东西。徐写意从小被灌输着这些概念, 也一样把考试看得至关重要。甚至跟后半生的幸福也挂上了钩。似乎考不好, 后半生都不会好, 永远翻不了身。

成绩, 父母的期望, 迷茫的未来，还有恋爱。

十几岁的青春, 被这些烦恼灌满冲刷。

林笙开车时抽空看一眼少女安静的模样，又看向两个人前方的路。昏暗的路面，一点点被车大灯照亮。叹息很轻，他没让徐写意发觉。

爱上她，连自己的心，都变得脆弱。

竟会痛。

车转入二中的停车场停好，林笙一路把徐写意送到女生宿舍楼前的空地。

“上去早点睡，别胡思乱想。”

徐写意默默点头。

“以后专心学习，我这儿没有问题。你不要有思想负担。”林笙淡淡说。

徐写意瞄一眼林笙，又心虚得移开看地。过了很久，才点头。

“我明白，林哥哥。”

她抿抿唇，“再见。”

林笙俯视她，少女还是那副乖顺到有点呆板的样子。但他清楚，自己不小心喜欢的女孩，一直有点理智到狠心。从两个人动心开始，他就体会过她的清醒和忍耐。她分明知道他喜欢她，也知道自己的感情，还是可以任由两个人没有交集。如果没有楚越飞的损招，他们可能只是多年后再相见时，心里留下的一点淡淡的、无关紧要的回忆和遗憾。

林笙看着她，嗓音很轻：“再见”

道别后，徐写意转身走远。

林笙站在原地。周末的夜晚，偶尔有学生提着购物袋从旁边经过。他看着女孩的背影，干净朴素的校服，一束乌黑的马尾，和路上其它女生差不多的打扮。

只是那点清秀迷人，让他心动，又忽然的痛。

“徐写意！”

背后的人有力地喊她名字，徐写意立时一个激灵，不及转身就有黑影伴随脚步声逼近。后脑勺瞬间被人粗暴地揽住，逼迫着她仰起嘴巴接吻。

徐写意惊吓睁眼，鼻子哼唧一声。

光线昏暗，看见林笙闭着的双眼，浓睫一根一根，尖稍扫到她肌肤。

他粗暴蛮横，根本不管她感受。

用冰凉的牙齿咬，撕扯，舌头狠狠抵着她纠缠。徐写意被迫地吞咽着他嘴里，带着点烟草淡苦味的津液。

“唔”徐写意手捉着他衣襟，已经费力地仰着头顺从，但林笙还不满意，手臂在她脖子后收紧。

马尾发梢擦过他小臂，两个人肌肤摩擦产生的滚烫和热汗让徐写意浑身战栗发软。

这个吻不长，很快林笙喘息着放开她，动作干净利落。太突然了徐写意没站稳，趔趄一下。

“你走吧。”

林笙低声说完，深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进夜色。

徐写意一语不发，看着林笙的背影消失。没有挽留。

她脸低在昏暗里。

裹在宽大的校服里的身影在微风里有些瘦。

一步一步，默默地往宿舍走-

307宿舍的女生，要么在看书，要么在听歌聊电影。几个女孩家都比较远，一天的时间不够回，所以都在。

徐写意推开门进来，陈曼丽从床上探头来看，一左一右地拔掉耳机。眼神兴味八卦。

“徐写意。”她小声喊。

然而被喊的人垂着眼睛，似乎根本听不见。陈曼丽只见她不疾不徐地去阳台的水槽洗漱，有点失魂落魄，或者沉浸在另一个世界。

陈曼丽在床上脖子伸得老长地打量，觉得奇怪。

两个人的床头挨头，等徐写意洗漱完爬上床，她赶紧凑过去把徐写意摊开的书合上。兴奋地小声说：“刚才我在楼下空地看见了哦！”

徐写意抬起眼睛。

陈曼丽故意笑：“你跟那个大哥哥在干嘛呢？”

徐写意看着她，有点麻木的眼睛涌起些压抑不住的波动。“就是你看见的那样……”

然后在陈曼丽人不可貌相的眼神里，她兴致恹恹又平静地拉开被子，躺下去睡了。

陈曼丽还想知道更多，又小声喊她，但徐写意并没反应。

她暗暗打量徐写意枕头上那一瀑黑色长发，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