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击中的这个家伙正是蓝毛,因为捕杀抗日人员有功劳,受到日本人的赏识,被提拔到侦缉队。
这小子新官上任又逢年关,想在日本人面前献殷勤,显示自己,便亲自带队深夜查勤。想不到头1天夜里,便领受了这样沉重的当头1拳。
他感到头颅似乎被敲碎了,当时仆倒在地,神志稍1清楚,顾不得起身,马上从袋里掏出口笛,拚命地嘶吹。
韩燕来冲出胡同口有5十米,听见有人向他鸣枪发射。吓的他疾转身躯钻到小巷里去,刚想蹲下躲避,就听得后面有成群成伙的人呼喝着追赶前来。
他没命地朝里面跑,跑着跑着抬头1看,巷口尽头,路灯照着1块蓝色糖瓷牌,上写“此巷不通行”。这1来使他万分焦急,前进不得后退不能,1时感到头顶上的电灯光线特别强烈,敌人只要追进胡同,很远就可能发见他。
心里1急,俯身捡起块砖头,猛朝灯泡投棉,灯泡破灭后,才意识到灯杆靠近的是高墙,1秒钟也没迟缓,他用猴儿爬竿的手段,攀上墙头。政人追进胡同的时候,他已爬上了相邻不远的房顶。
为了减少音响,他脱掉鞋,弯下身子,轻轻伏行,爬过很多平房和瓦房后,他蹲下来,听了听4下都很安静。
拾头望天,天空繁星密布,4下空旷凄冷,唯有紫河街南面的奎星阁,高高伸入云际。
看到奎星阁的时候,他知道离开闯祸的地方很远了。
此时此刻,他那颗沸腾的心才稍微镇静。
低下头,发见自己是骑在1堵很高的围墙上,围墙南面是高大的瓦房,兀自静悄俏地酣睡了。北面是1套独立的小庭院,坐北朝南,里面还有灯亮,灯光被窗帏遮住,在深夜雾气弥漫中,看去是黄澄澄灰蒙蒙
的。
“要是屋里的人都睡熟了,可以通过这家浅宅院,下墙逃走·······”
他的想法还没完,就感到点灯的屋里有音响。侧耳细听,像是有人撕掳和争夺什么,偶尔还夹杂着低声喝斥。
“自己满屁股流鲜血,还能管别人长痔疮。”
韩燕来管告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但当屋里这种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好奇心加上青年人的火爆脾气,使他无法控制自已了,看了看前面靠墙地方,有砖砌的花池,要是从那里下去,不费事也不会发出音响,贴着墙根可以挨近窗户。
他按着所想的出溜下墙,踮着脚尖挨近玻璃窗,眯细起眼睛,隔着窗帏露缝,来了个木匠单吊线。
屋子分内外两间,东面是寝室,沙发床上无人,两条绛红色的皱被,滚落地面,1只木屐底朝天,另只不知去向。
外间屋有方桌,上面摆着瓶酒罐头,墙上有挂钟,时针指向下1点。
韩蒸来正看着,忽听墙角有响动,仔细瞧去,发现1个墩实个子,上披睡衣,下打赤脚,蒜瓣形的脚鸭子揪踩着地毯。
只1眼,韩燕来就断定他是个日本鬼子,但不知他弓腰捕捉的是什么,只听见他呼哧呼哧的仿佛同谁角力。
猛然,被捉的东西翻过身来。原来是1位头发蓬散,衣襟撕破,满脸怒气,眼睛急得快要发疯的女人。
从她的表情里,韩燕来瞬间就明白了1切。
“原来是这样的事情。”
韩燕来踌躇了,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日本鬼子欺负中国女人的事并不稀少,自己才从祸坑里爬出来,不愿再朝灾井里跳。
他想悄悄地离开,思来想去自己又做不到。
女人那愤怒燃烧的眼晴,倔强不屈的脸色,又吸住他的两条腿。
屋里激烈的搏斗进行着,窗外青年的怒火也逐渐上升。突然,日本鬼子又把女人扑倒在身下了。
韩燕来终于是度发冲冠为红颜了,什么也没考虑,劈手拉开风门,抢走几步,站立在日本鬼子的面前。
乍1见到屋里进来人,鬼子吓了1跳,心中暗道:“大门和通前院的便门都锁啦,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咦!”
当发现对方赤手空拳,特别看到他是中国人的时候,他完全恢复了镇定和自信,他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仿佛韩燕来在他屋里多站1会,都伤害了他的尊严和体面。
“你的!滚出去!”他命令着。
“你!放开她!”同样也是命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