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1齐跑到草地前,顺着鲁城微微颤抖的手指方向望去,草地上的草被压倒了1片,留下了1滩鲜红的血迹。在1丛芭茅草根边,范老石从不离身的那只心爱的牛角号,静静地躺着,拴牛角号的那根红棉线,被扯断了。
范百勤蹲下身,捡起牛角号,愣愣地站着,两行热泪扑索索地淌下了他的面颊。
大家又在这周围搜寻了1遍,再没有发现其它的东西和迹象。
耿岩明紧紧皱起了眉头思村着:“范老石同志跌下崖,咋连个尸体也不见呢?”
山峰边飘来1片乌云,峡谷里更显得晦暗了。
山风吹得更紧,斜斜的细雨无声地落在人的脸上,大家似乎1点也不觉得。每个人的心头上,都像压了1扇沉重的磨盘。
耿岩明转身从范百勤手中接过牛角号,庄重地捧在手里,百感交集地端详了1番,随即昂起充满了坚毅神情的脸,话语沉痛而又铿锵地说:“毛先生教导我们,要奋斗就会有牺性。老石同志的血,不会白流的。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敌人是不会甘心他们的失败的,今后的斗争,还会继续下去。我们在毛先生和赤色革命组织的领导下,1定能夺得更大的胜利!”
大家听了,都振奋地仰起脸,凝目望着耿岩明,个个激动不已,顿觉浑身增添了无穷的力量。
这时,远远的山间小道上有1个人急匆匆地走着,大家1辨认,原来是土改工作队员章知斌。
耿岩明有事想找他,可1天没见个人影。他用手圈成喇叭状,喊道:“老章,你上哪去?”
章知斌闻声,抬眼朝峡谷张望了1会,才气喘吁吁地奔来
“老耿,昨天我上马蹄坑去了。1早听说土匪来袭击石旮旯,赶着来参加战斗。寨子上咋样?”
“寨子和粮食都保住了。土匪没让他跑掉1个。”耿岩明笑笑说。
“哎哟,那太好了。”
“可是,老石同志和几个乡亲不幸牺性了。”
鲁城插了1句。
“啊?这······真想不到啊。”章知斌声音有点发颤。
停了1会,耿岩明环视1下大家,声气缓慢,带着思索地说:“为啥驻扎在寨上的解放军刚离开,国家的救济粮1运到石旮旯,土匪就来袭击?老石同志又昨个会失踪的呢?这些谜,我们1定要解开!”
“这些谜,我们1定要解开!”
峡谷的山壁,都回响起耿岩明庄重的声音。
鲁城和范百勤紧攥着拳头,神色严峻。
章知斌不自然地用手掠着被风吹乱的头发······
前几关这里下了场凶猛的倒春雪,寒风1吹,雪成了冰凌。然而,在这种冰凌封冻的天气里,人们为了迎接4届人大带来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新高潮,正在轰轰烈烈地开展农业学大寨的群众运动。
他们战严寒,斗冰雪,用热汗灌浇着山区的大寨花。
社会主义的山区,正按照毛先生亲手描绘的蓝图,日新月异地变化着。
今天,嶙峋峻峭的山岭上,那1串串像银剑般垂吊在山腰间,悬崖旁的冰柱子,“滴答,滴答”往下滴着水珠,渐渐地融化了。
那细股细股的雪水,泛着白泡沫,带着冰碴碴,无声无息地顺着山坡慢慢地流淌下来,流到马车道边的护路沟里,汇聚成了1股不小的水流,1路淙淙地溅响着,激起片片小水花,1头扎进低洼的涵洞里。
马车道象1条金色的长龙,迎着早春的凛冽寒风,在高山大岭间透迤前伸。它时而攀上摩云戳天的峰顶,时而落下猿啼鹤唳的深涧,时而傍着湍急的山溪,时而跨过奇险的天桥。最后,它穿过1片向苍天伸着光秀秃枝椪的油桐林,1扭脖子拐过山岩不见了。
几只刚过了冬的肥胖竹鸡,正在山岩边的路面上安详地啄食。忽然,竹鸡受了惊,慌慌张张地拍着翅膀,“嘎咕,嘎咕,”尖叫着,没命地逃进油桐林,蒙头蒙脑地撞得油桐枝梢摇曳不停。
“啪······”1声清脆的鞭响。
“得得得,得得得,”1阵急骤的马蹄声。
1辆胶轮大马车,从山岩后闪出,顺着崎岖的马车道,流星追月般地向前疾驶而来。
马车上,叉腿站着1个3十岁左右的庄稼汉子。他紧皱着两条浓黑的眉毛,瞪着1对虎彪彪的大眼,那眼神中,透露出1股焦急,忧虑的目光。
虽然天气很冷,他却敞开外衣,露出里面那件鲜红似火的线衫,线衫当胸处印着“射击优胜”4个醒目的白字,被汗水浸湿了1团。他不歇手地挥鞭催马,头上冒着缕缕热气。
3匹浑身炭黑的川马,翻腾起6对银白色的踹雪蹄,在庄稼汉子的驱赶下,撒腿快跑。不1会儿工夫,马车来到了1溜陡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