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暮林见范老石还有气,心里邪火窜起,想趁机下毒手,除掉这心头之患。但他又怕被人撞见,慌忙背起范老石,来到无人的沙土坡上。
心毒手狠的黄暮林,在沙土坡上用药锄砸死了受重伤的范老石后,又慌慌张张地刨了个深坑,把尸体埋进去。
干完这1切以后,他才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长长地吁了1口气。
回到寨上之后,黄暮林听说土匪头目已在顽抗中被打死了,心头顿时落下块石头,暗自庆幸再也没人晓得自己的真面目了。
为了骗取石旮旯人的信任,他装作十分卖力地给受伤的民兵治疗,熬汤煮药,守更过夜。这样1来,黄暮林他果然得到了范百勤和1些人的信任。
后来的土改中,黄暮林深知自己是外来户,很容易被人注意。正好,耿岩明调走了,新来的是1个马帮经纪人家庭出身的土改领导的章知斌。
黄暮林马上就认出了,这个章知斌正是那个被土匪捉去又为土匪提供过情报的工作队员。于是,黄暮林以关心爱护革命领导为名,给他看病送补药,搞熟了关系。
最后,私下揭了章知斌曾向土匪提供情报的底。章知斌自知出身不好,又有这条小辫子被人抓在手里,不得不让黄暮林牵着鼻子走了。
于是,章知斌亲自去湘西调查,回来就说黄暮林是个穷郎中,1把火烧死了恶霸史1豹后逃出来的。因而下了个结论,说黄暮林的历史没有什么问题。
黄暮林在石旮旯隐身下来后,眼瞪瞪地巴望着蒋某人反攻大6。然而,他的幻想犹如那肥皂泡1样,1个接着1个地破灭了。
黄暮林只觉得自己脑壳上像是被箍了个紧铁箍,1天比1天难过日子。幸亏有个章知斌在公社里当副书记,使他还有点指望。
石旮旯第1次要改造葫芦塘时,就是他借章知斌的手,让突击队停下来的。
但是,1场文化的盛宴提高了人民群众的思想觉悟,使黄暮林时时觉得危机4伏。尤林当了支部书记以后,提出了改造葫芦塘和沙士坡,这对黄暮林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他多么怕自己因此而暴露啊!
为了阻止改造葫芦塘,黄暮林绞尽了脑汁,想不出个好办法。正巧,李智慧下塘昏倒,黄暮林趁机下了毒手。
他给李智慧下了有毒的药,生怕别人怀疑到自己头上,便事先吃了解毒药,再故意当众亲口尝了汤药,以此障人眼目。
来了这1手,他还觉得不保险,便又散布“勾魂病”的谣言。他怂恿“急死驴”重当会计,唆使“急死驴”同投机倒把犯偷运木材,大搞资本主义,想搅散人心,千方百计地给农业学大寨运动添置障碍······
但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而自装套子夹住了自己的手脚。而革命支部偏偏紧抓住阶级斗争这个纲绳不松手,步步进逼,使黄暮林疲于招架。
这以后,他虽然拿回了扁瓷瓶和药丸,自以为销毁了罪证,但是,又怕“急死驴”揭发自己。同时,又感到,说不定哪个时候,沙土坡的秘密1败露,手持钢枪的民兵就会破门而入。不如来个先下手为强,1箭双雕,嫁祸于“急死驴”,去破坏水坝。
可是,最后也没有成功。
紧接着,又发现了范老石的尸骨这时候,他像钻进了死峡谷的1条豺狗,找不到半点出路。黄暮林1杆接1杆地抽着叶子烟,抽得嘴唇发了焦。
他咧了咧嘴,狠狠地1咬牙,决定3十6计,走为上。
黄暮林想到溜跑,立即动作起来。
他胡乱地吃了点饭,匆匆忙忙地翻箱倒柜,把细软往药篓里1塞,随手抓了些前天挖来的药草,往篓面上1盖,提了把药锄,刚想装着上山挖药的样子开门出去,手刚刚摸到门闩,又缩了回来。
他的眉梢1抖1抖地跳动着,耗子般的眼珠转了1圈又1圈。终于是想了1个主意,转回身,找了1根干燥的粗树枝,蹲到地灶边,点着了火,随后,扔进了里屋的炭火堆······
过了不多久,程云亮、曾青云和李智慧就带了民兵来到了黄暮林家的茅屋前。
程云亮低声问邓成钢:“这家伙,还缩在屋里没露头?”
“是,连窗都没打开过。”
程云亮拾头望去,小茅屋顶上升腾着袅袅黄烟,好像黄暮林正在烧东西,便向几个民兵使个眼色,1起慢慢地向小茅屋逼近。
曾青云仔细瞅了瞅茅屋顶上的烟色,觉得这烟冒得很不正常,便紧跑两步,踏上台阶,伸手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又扬手重重地敲了两下。
性急的邓成钢上了火,上去狠狠1脚,“砰!”1声,把门瑞开了。
程云亮和郭胜虎等几个民兵闪电般地冲了进去,1看房间里空洞洞的,连个人影儿也不见。
细心的李智慧急忙走到灶边1看,1根粗大的树枝被塞在炭火堆里,冒着缕缕黄烟,根本就没在烧东西。
曾青云气忿地骂了1声:“这坏种,又耍了个迷人眼的鬼花招!”
邓成钢和郭胜虎发觉自己中了黄暮林的“金蝉蜕壳”计,怨恨得直跺脚。
他们使劲地拍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都怨我们,没把他看住,在眼皮子底下溜了。”
曾青云1声不吭,却觉得非常奇怪,门窗没动,黄暮林是咋溜的?这里1定有秘密,难怪那次发现有人破坏水库大坝,监视的民兵也说没见黄暮林出过门。
李智慧4下检查1下,发现衣柜翻得杂乱不堪,搁板上药瓶瓷罐横7竖8,板上还残留着1小撮黄色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