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铁嘴笑道:“我还是老办法,深沟高垒,固守待援。”
马静元在客厅里踱了几步,问道:“固守待援,有谁能来援助我们呢?”
聂铁嘴爽快地说:“中央军啊!”
马静元脸上露出1丝苦笑:“唉!从日本人垮台那天起,我们就盼望中央军快些来,从秋风落叶盼到大雪飘飞,如今又是冰融雪化的阳春季节,还是望不见中央军的影子。再不设法摆脱困境,怕是要陷在这里拔不出脚。”
聂铁嘴笑道:“听说中央军先头部队已抵沈阳,近来赤色军又在开展剿匪除奸运动,那些无法安身的人都来投奔5爷,这可正是我们扩充实力的大好机会,我的愚见还是守下去为好。”
过了正月十5,马静元又把聂铁嘴、单作舟找来,对他们说道:“仓里粮食全吃光了,4乡都被共军占据着,无法派人出村筹粮。中央军什么时候能到,尚无准确日期。据刚从外面逃来的人讲,赤色军建立了1个区中队,他们联合起各屯的民兵正在做攻打炮手村的准备。今天请2位来共同商量商量,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都讲讲自己的看法。”
单作舟听完,直言不讳地说:“放弃炮手村去投奔中央军,这是我们的唯1出路。”
马静元望望聂铁嘴:“洪儒,谈谈你的高见。”
聂铁嘴思索1阵,慢条斯理地说:“扩充实力不易,固守炮手村更难。我与作舟看法相同,暂时放弃炮手村,渡过松花江,顺着铁路往南走,直到见着中央军为止。”
马静元说:“嗯,这倒是1招活棋。”
聂铁嘴又说道:“我们与中央军会合后,补充1下装备,立即回师北上收复炮手村。”
马静元脸色颓丧,痛心地说:“走很容易,只是可惜我这片家业······”
聂铁嘴说:“5爷,您是聪明1世,糊涂1时呀!房产土地谁也搬不动弄不走,回来以后自然要物归原主······”
正在这时,门帘1挑,韩小辫儿颠着碎步走进客厅:“5爷,嘎牙子从打鱼楼逃出来了。”
马静元眨了眨眼,说道:“让他进来。”
韩小辫儿转身出去,过了1会儿引着嘎牙子进来了。
他看见马静元紧走几步,咕咚跪在马静元的面前,抱头痛哭起来。
马静元急得拍着大腿说:“有话就讲吗,嚎丧什么。往日总是吹胡子瞪眼的,事到临头变成草包,是他妈的哪路英雄。”
嘎牙子止住哭声,1板1眼地说:“赤色军正在开展除奸剿匪,3个月之前就把我看管起来了。昨天夜里,我总算死里逃生离开虎口。”
马静元问道:“赤色军在外面到底布置了多少人马?”
嘎牙子说:“光区中队就有1百多人。加上各屯的民兵,少说也有5百人。”
“他们的领导人是谁?”
嘎牙子反问道:“5爷,您猜呢?”
马静元1瞪眼:“我要知道还能问你吗。”
嘎牙子说:“5爷,赤色军区政府的领导人,当年是你家的长工。”
“谁?”
“沈大柱1如今改名沈震天。”
马静元1惊,说道:“他还活着?”
嘎牙子说道:“不光活着,还当了赤色军的区长。整天领着1些人到各屯发动群众,开展除奸剿匪运动,他们说5爷就是炮手村1带的头号汉奸,最大的匪帮。”
马静元愣呆呆地坐在太师椅上,又听嘎牙子说:“不光沈大柱是赤色军,连姜海峰的闺女都出头露面了,她是妇女会长。”
马静元又是1愣,忙问:“她怎么也出来了。”
嘎牙子说:“她腰里还掖着手枪,领着1群姑娘媳妇到处宣传除奸剿匪,就是她去到打鱼楼1趟,出主意把我看管起来的。还说·······”
“还说什么?”
“她还说打进炮手村,活捉马静元,有仇就报仇,有冤就伸冤。”
马静元腾地站起来:“哼,真是异想天开。”又冲韩小辫儿望1眼,“把姜海峰给我抓起来,先吊在后院仓房里。”
韩小辩儿匆忙走出客厅,马静元又对聂铁嘴和单作舟说:“赶快传达命令,做好放弃炮手村的准备,谁要泄露军机就地枪决。”
这天夜里,韩小辫儿忙的脚不沾地。
马静元1再嘱附着说:“凡是不能随身携带的贵重物件就装在缸里,先用白布封口然后浇上蜡油,深深挖坑埋起来。千万记住,埋东西询时候你和长林亲自动手,不能被外人瞧见。”
韩小辩儿说:“5爷,您就放心吧,保证错不了。”
“快动手吧。”
“是是。”
韩小辫儿跑出客厅,站在上房台阶上喊:“马关林!”
马长林是马静元的堂侄,从小父母双亡,就由马静元收留抚养。马静元招兵买马大抓实力以后,马长林就做了他的贴身护兵。
马长林听到韩小辩儿的喊声,急忙从耳房里钻出来,问道:“韩管家有事吗?”
韩小辫儿招招手,马长林心领神会地凑过来,笑嘻嘻地说道:“是不是又要置办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