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身形,这是一具男尸,侧躺在地上,长期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中的缘故,皮肤呈灰白色,像是时间久点的墙皮。
“怎么了,小胡?”
冯红林看了这具尸体几眼,并没发现异常。
我也没看出端倪,毕竟每一具尸体都不一样。
“冯队,你看他的嘴角?”
他这么一提醒,我看到这具尸体的嘴角有血迹。
“这不可能啊!”
冯红林挠了挠头,蹲到尸体前,伸手摸了摸嘴角的血迹。
“就是从嘴里流出的!这种尸体的体内还有鲜血?”
冯红林这话更像个不需要回答的反问句,而不是疑问句。因为在场的除了我都是一线刑警,具备一定的法医学知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快看看其它尸体!”
几个属下胆子也大,分头行动,弯腰仔细看尸体的嘴。
“这具尸体嘴角有血!”
“这具也有!”
“我这里两具也都有!”
其实在前两个刑警回话后,我心中已经有了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想法,如果一切真如我猜的这样,那么就能解释一个大活人和一具尸体不见的原因,也能解释地上的大片血迹是怎么回事了。
冯红林先是低头沉思了半分钟左右,然后猛地睁大了眼看向我:“兄弟,你说会不会……”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来,不过夸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实验楼的危险基本解除,只是每个人心中的疑惑和惊悚陡增。
冯红林立刻通知了法证。
又过了二十几分钟,李文康等法医赶了过来,我这才知道前几天所里开会,之前的法证科科长调去其它市区干副所长,作为副科长的李文康自然而然转了正。
安排好工作后,冯红林带我去医院看倪小珠。
倪小珠身体无恙,只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精神状态不大好。
学校出了这种事,校长一定会被问责,责无旁贷,尽管在这件事上处罚他可能有点冤。
我们刚到病房不到五分钟,校长和倪小珠的辅导员也赶了过来。
按照流程,冯红林分别给校长、辅导员、我以及倪小珠录了口供。
油城卫校叫孙桂平,五十出头,调来这所学校五年了。
“学校发生这种事,我罪不可恕。”
“你对宋副校长并不了解?”
“不算吧!我是五年前从淄川市农校调来的,当时……当时老宋就是卫校的副校长,而且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干了十几年!正常情况下,这些年他有很多次晋升机会,我也曾问过学校的其他老同事,他们说是老宋主动放弃提干的。”
“他婚姻状况呢?”
“听说老伴儿死二十几年了,没孩子,平时就住在学校后院。”
“半年前实验楼闹鬼又是怎么回事?”
“具体是今年2月份吧!不少老师和学生反应看到实验楼的‘大体老师’动了,还报了警,没想到报警后,这事不但没能压下去,反而闹得越来越大,声称看到‘大体老师’动弹的人也越来越多,当时正在争创‘文明城市’,没办法,只能封楼了!”
“就这么简单?”
孙桂平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当时还是市里一个领导出的面,分别和我以及西五路派出所的所长谈过,至于后续——真是巧了!学校负责沟通的代表就是老宋!”
“市里哪个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