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1 / 2)

福运娇娘 安碧莲 6585 字 2个月前

祁明同孟五姑娘的亲事,算是轰动了京城。

不仅仅是因为两家的身份官阶, 还因为这场婚事有孟皇后帮着筹办, 楚承允也赐了东西, 显然是极为重视妹妹妹夫了。

而且孟家和祁家也邀请了不少高门大户和为官之人来观礼,自然热闹。

再加上之前刘荣回朝后, 楚承允便下令整顿了不少人家,纵然和旁人无关,但是这京城里难免有沾亲带故的,各家之间仔细数一数, 婚嫁亲戚之类的多得是,见楚承允下手迅速,难免人人自危。

如今这次婚事就像是及时雨一般,来得正是时候。

毕竟喜事总是能冲散了众多纷扰, 想来这次过后,楚承允也不会再清算谁,这也让京城里的不少人家都松了口气, 心里舒坦不少。

而不少有牵扯却侥幸逃过一劫的人家在暗自庆幸, 心里知道这是楚承允轻轻放过,他们自然是要求家里人谨言慎行,生怕自己这个漏网之鱼被重新捉回去。

而京城里渐渐驱散了阴霾后, 带来的便是他们对于祁明和孟五姑娘的衷心祝福,去上门祝贺的人多的数不过来,要是只有祁明一人只怕还会手忙脚乱,好在柳氏经验丰富, 纵然她不曾在京城里住过,可是她娶过两个儿媳妇,也见过大场面,对于这些事情素来是一把好手,旁边还有祁昀派来的婆子帮忙,一切也算是井井有条。

作为二嫂,叶娇也想要起个大早去帮忙,在小黑第一次鸣叫时她就坐了起来,却没有下床,而是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祁昀没有被鸡鸣叫醒,却被叶娇的动作弄得睁开眼睛。

瞧见自家娘子就穿了个纱衣坐在那里,他赶忙也坐起来。

因着如今已经入了八月,不再是夏日时候的燥热,在清晨和夜晚时还会有一丝丝寒意,祁昀便把被子拉高了些裹住了叶娇,而后伸出手轻轻的拥住叶娇,在她后背上拍了拍。

小人参倒也乖顺,趴在祁昀怀中,打了个哈欠,声音软糯糯的:“早些起来收拾,不然娘一个人怕是支应不开。”

祁昀则是又在她的后背上顺了顺,安抚道:“放心吧,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也不用怕出什么旁的乱子,皇后娘娘虽然不能来观礼,却派了嬷嬷来盯着,今日无论是你还是爹娘,都不用为旁的事情操心,只要好好瞧着三郎娶亲便是了。”

叶娇又打了个哈欠,道:“不一样,娘说了,总要过去早些才显得重视。”

祁昀也不多说什么,只管抱着叶娇,一直到叶娇终于醒了盹,眼睛清明后,这才拿过了衣裳,两人穿戴整齐后便去洗漱净面。

因着今日是大日子,无论是祁昀还是叶娇都要好好收拾一番才显得郑重。

男子衣裳到底是好穿些,叶娇便先给祁昀换上了专门为今日而新制的衣衫,束好玉带,尤其是腰间佩戴的荷包都有规矩,一个个的带好了之后,叶娇便让祁昀先去外面等,她则是拉着小素到了屏风后面换衣裳。

祁昀本想说自己可以代劳,左右往常叶娇的那些衣衫大多是他帮着穿的,早就成了熟练工,不过小素的动作确实是比他快些。

硬算起来,他似乎更懂得怎么把那些裹得严严实实里外好多层的衣裳褪下,这会儿还是老实待着比较好。

这时候,就听屏风里面有声音传出来:“相公,之前华宁说也要去的,就是不知道映秀会不会去。”

祁昀正拿着茶壶,准备倒出两杯茶来,一杯自己喝,一杯给叶娇晾着。

闻言,祁二郎道:“她会来的,请帖三郎给石家送了两份,一封是邀请石大人夫妇,还有一封是请石夫人的,虽然现在石夫人和刘荣已经有了婚约,但他们要避讳的是在成亲之前的半个月彼此不要过多见面,旁的事情并没有太多妨碍。”

还有句话祁昀没有直说,那便是石氏这般再嫁女,寻常多是会很快便嫁出去,娘家极少会留的。

毕竟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女儿无论是休弃还是和离,最终都是要回娘家的。

而对娘家来说,多了一口人吃饭就是多了一口是非,尤其是兄嫂,都恨不得赶紧把妹妹嫁出去,省的吃了自家的粮食,要是久久不嫁,外面必然会有人说闲话,出门都会有人戳脊梁骨。

但是石氏不一样,她是石天瑞心尖上的人,而且还有刘荣大张旗鼓的下聘,孟皇后也赏赐了玉镯下来,最是风光不过。

再嫁对她而言算不得什么,这京城当中的贵女不乏瞧夫家不顺眼就和离回家的,这般的大家子女多是娘家袒护得很,谁能拦着她们出门?

再加上石氏自己有本事,也就没人能说道什么。

叶娇则是没有想那么多,她的声音里带着愉悦:“这个月是三郎成亲,再等两个月便是映秀成亲,今年的喜事当真多得很。”

祁昀虽然知道刘荣和石氏定了婚约,却不知道他们婚期来的这般快,难免惊讶:“十月就成亲?”

“嗯,映秀说是刘大人着急,怕他请诰命的事情被皇上忘了,就赶紧早点把映秀娶回去,再去求,不然拖太久怕是请不回来了。”

祁昀一听这话就知道是骗人的,诰命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京城里高门大户这么多,但是家里有诰命的却没多少,不少人都是要等到头发白了的时候才能有一个。

如今楚承允既然答应了要给刘荣娘子诰命,便是为了嘉奖他之前活出命去做局抓人,这可不是能被随随便便忘掉的功勋。

想来刘荣也是知道这点的,不过他心里着急成亲。

祁昀又想到了之前刘荣到他家里翻窗户的事儿,觉得若不是这个月有祁家和孟家早早定了婚事,只怕刘荣这个月就能把石氏娶回家。

这时候,叶娇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今日她算是婆家人,穿的是喜庆颜色,要避开新娘子的正红,就选了庄重的胭脂色曲裾,里面是酡颜色长裙,只露出了裙摆,随着走动摇曳生姿。

纵然这会儿叶娇脸上还未上妆,黑发也是披散着没有挽起,依然让祁昀看着她看得有些失神。

其实对于祁昀来说,对于女子姿容他向来是不介意的。

大约是旁的少年郎在爱慕佳人的好年纪,他却泡在药罐子里天天害怕自己一睡不起丢了性命,故而祁昀一直对于女人的相貌没什么概念。

左右不过是两个眼睛一个嘴,端正就是了,美若天仙还是貌若无盐于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

一直成亲那晚,挑开叶娇的帕子时,祁昀除了觉得面前的女子清丽却有些过于瘦了,旁的也没多想什么。

可是越和自家娇娘相处,越让祁昀觉得自家娘子好看。

她不说话时好看,说话时也好看,她不笑便是端庄秀丽,她笑起来就是明艳动人。

以前读的那么多书,背的那么多诗,里面的种种描绘美人的词句似乎如今都有了对象,以前觉得那些才子佳人之类的词句矫情,如今才知道不过是当时情不到深处,这才不能领会其中妙处罢了。

就像现在,祁二郎瞧着叶娇便有许多句子从脑袋里一闪而过,嘴角的笑容也越发鲜明。

叶娇看得出祁昀喜欢,便走到了祁昀面前,对他笑了笑,问道:“好看?”

祁昀点点头:“好看。”

叶娇伸手抚了一下衣襟,让它更平整些,嘴里道:“这衣裳是我和娘一起去挑的,好看就是了。”

祁昀则是拉着她让她坐下,将晾好的茶盏递过去,嘴里缓声道:“衣裳好看,你也好看,娇娘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小素一听,就默默的转身走出了门,撂下帘子,站在门口,并不走远以免听不到主子传唤,却也不会再进去,省的妨碍这两人谈情。

叶娇却没把这句话当情话听,她反倒笑盈盈的道:“相公说的是,我也觉得我穿什么都好,不过相公也别只夸我,你也好看啊,我当初第一次瞧见你就觉得你好看。”

祁昀不由得笑道:“娇娘你这话便是哄我了。”

当初自己是什么模样,祁昀还是知道的,脸色苍白如鬼,眼下一团黑青,晚上出门能止小儿夜啼。

不过叶娇喝了口茶后笑着看他,道:“我没哄你,那会儿我蒙着帕子,只能隔着帕子看你,你说要把小黑挪开,自己跟我拜堂的时候,我便觉得你是最好看的那个。”

祁昀心口一热,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叶娇的手。

可小人参没有他那么感动,只管反拉住了祁昀晃了晃,道:“给我画眉吧,早些准备好,不然等会儿孩子们起来了便要照顾他们,怕是没时间好好收拾。”

祁昀便跟着起身,与她一同到了妆镜前。

不过在画眉的时候,按着螺子黛的祁昀突然问了句:“不如,我们今晚回来喝鸡汤吧。”

叶娇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今晚不是要去吃席么?”

祁昀“嗯”了一声,没有再提。

门外的小素狠狠地松了口气,只觉得自家小黑的性命还是需要好好保护一下的……回头趁着秋高气爽,再做个风筝好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等几个孩子也收拾停当,祁二一家人便坐上了马车,奔赴祁明府上。

这迎娶也是有门道的。

祁明要早早的带着友人去孟家,多半会被人阻拦,找他要赏钱或者是让他做催妆诗,这算是娘家人给新姑爷的下马威。

不过这些都是点到即止,谁都不会给对方闹没脸,不过是互相为难一下,主要是为了热闹气氛,哪怕祁明做不出,带来的朋友有人能帮忙做也是一样的,等时间到了,便能让新姑爷进门亲迎,同新妇一起拜别父母,而后新妇出门上花轿,新郎跨马,后面会有人捧着嫁妆一路跟随,在这京城里转上一圈儿,这才会去祁家正式拜堂成亲。

之前华宁出嫁时,她心里不安定,这才叫了叶娇过去陪陪她。

这次叶娇还是婆家人,要做的便是安心呆在柳氏身边,招待好来往的宾客。

本以为要过来帮帮忙,却发现需要她做的事情并不多。

尤其是在祁明带上了一众友人同僚去亲迎新嫁娘的时候,祁昀也跟了去,而叶娇便带着孩子们留在了祁明府上等待。

同她一起的便是华宁和石氏,华宁抱着如意,石氏抱着宁宝,都稀罕得很。

叶娇则是拿着橘子,剥了皮,掰开了,喂了一瓣给旭宝,而后瞧着华宁问道:“安和呢?”

华宁这会儿正笑盈盈的那这个漂亮的绒花逗弄如意,听了叶娇的话,她笑着道:“安和还小,性子有些内向,看到这般多人定是要哭闹起来的,我便让人把他送到了宫中跟太子做个伴儿,等会儿我回去的时候再去接就是了。”

叶娇闻言点了点头,石氏抬头,笑着看了华宁一眼,心里想着如今这皇帝一家子当真与众不同。

旁的不说,就冲华宁这种完全把皇宫当成兄嫂家,来去自如还寄放孩子的架势,便知道如今这位新帝和以前的任何一位皇帝都不同。

不然,换成先帝在的时候,谁敢把孩子随随便便留在宫里?

除了质子,只怕谁都不敢做这种事,毕竟后宫妃嫔众多,就连里面的宫娥太监背后都有势力牵扯,谁能保证小小的孩子进入了就能好好的出来?

可是现在不一样,新帝后宫人丁单薄,一共也就是一后一子,旁的妃嫔一个没有,而孟皇后又是个手腕高超的,自从有了太子傍身,孟皇后底气十足,以前只是暗地里整肃后宫,最近那就是把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