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春不明所以的说道：“老爷，惊喜和愣神有什么不对吗？小的有些没听明白！”

狄仁杰摇头失笑道：“啧，我这是问道于盲了！”

狄春闻言一乐，说道：“老爷，这句话小的听懂了，您是在骂我。”

“那是你自己找骂！”狄仁杰笑呵呵的说完后，心中开始思量刚才的三个疑点。

第一个疑点，虎敬晖回来之后身上有香味，这个先略去不提，刚才他已经分析过了。

第二个疑点，虎敬晖对于郑强的感官很差，听闻自己怀疑对方，就算不是大喜，也应该来一句类似“大人终于看清方谦的嘴脸了”的话，唯独不该是愣神。若虎敬晖是郑强、吴益之这等久经官场之人，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狄仁杰不会怀疑他，可恰恰相反，虎敬晖是一个直爽的汉子，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这才值得怀疑。

第三个疑点，虎敬晖的话中有破绽，他说的是自己听到“抓刺客”的声音后跑回来的，但实际上李元芳与李二的交手很短暂，几乎可以说是瞬间就把李二制服，因此，刺史府内根本就没有什么“抓刺客”的声音，所以当时虎敬晖根本就没有在刺史府附近，他只是按常理推断，有人刺杀钦差，那刺史府内必然会有“抓刺客”的声音……

虎敬晖为什么要说谎呢？他身上的香味又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他与郑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这一切都深深的困扰着狄仁杰，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道，就看今晚元芳的试探了。

所以说做狄仁杰、包拯、宋慈等一类人的身边人是很累的，很有可能一些漫不经心的说话，或者一些反常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他们怀疑的对象。

……

夜半时分，天空突然开始电闪雷鸣，雷声滚滚而来，大雨瓢泼而下。

在一道道闪电之中，隐隐约约地映照出一个攀附在墙上的黑影。

屋内，郑强盘膝坐在床上，双目微阖，但他的双手却没有闲着，反而是在擦刀，左手拿着一块丝绸，右手握刀，刀成回形，刀锋就算是在夜晚也寒光闪烁，可见是一柄神兵利器。

募地，郑强擦刀的动作一滞，双眉一扬，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大炽，原来在闪电的光亮照耀之下，将一条人影投在对面的墙壁之上，郑强没有动，反而低声嗤笑了几下，仿佛是在嘲笑对方的不自量力，他接着漫不经心的说道：“深秋竟然有这么大的雷雨，真是四时不正啊！”

“我遵守约定，你家主子却不守约，不仅派人杀我，还想架空我，真以为我方谦是泥捏的吗？”

郑强又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而说道：“算起来，这应该是你们第四次派人刺杀我了，难道就不长记性吗？”

“你的主子居然还只派你一个人来，不知是小觑于我，还是你办事不利，曾经得罪过她，故意派你来送死！”

攀附在墙上的黑影一动不动，郑强打个哈欠，双目微阖，显得非常镇静，又低声自语道：“你们在幽州的势力，的确称得上是根深蒂固、神通广大，要不然怎能知道我连杀八个县令的事呢？但我方谦不是好惹的，等狄公走后，我一定会把你们这帮老鼠一个个的揪出来。”

黑影仍然没有吭声，仿佛是在静静的倾听。

郑强用手中的丝绸擦了擦手，轻轻的将丝绸扔在地上，轻笑道：“怎么，你还不动手吗？”

“动手吧！不然你没机会了。”郑强悠闲的挽了一个刀花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