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小心翼翼地说:“看相一途正所谓了解因果,心诚则灵。老祖宗留下个讲究,叫三不收:将死之人的钱不收,再无好运的钱不收,大祸临头不可避的钱不收。”
陆知不收师帅的钱,显然觉得他属于三不收。
师帅那张向来平静的脸,听到这话后,也有些扭曲了,他使劲儿在茶桌上捶了一下,茶杯弹歪到一边。
……
陆知从雅间出来,在茶楼外面遇见了一波人,一群黑衣男,在前面开路,中间有个年轻男子戴着墨镜。
陆知只看了一眼,眉毛就高高扬起。诚然每个人身上都是有气运的,可大部分人的气运都比较薄弱,近乎于无,也有稍微浓厚一些的,是一生顺遂的命格。陆知还从没有见过像这人一般,活脱脱被运势包裹着,算的上是贵不可言的命格,放在古代,哪怕是皇帝也做得。
可惜他生在现代。
陆知微微叹了一声,见那男子很快走进茶楼,不见了踪影。
随即他听到身旁有服务生说:“刚才那是谁啊,我在茶楼三年了,来往各路权贵差不多都认识,却没有见过这一位。”
另一个服务生道:“你当然不认识了,他是舒家的公子,常年不出门的。”
两个人边说话,边往旁边走。陆知回神,继续自己的行程。
现在快中午了,陆知回到医院,给陆母买了午饭,他自己陪陆母吃了些,然后守着陆母,给她剪指甲。陆母看他半天,然后说:“你生来体弱,不要老在医院待着,这个季节流感多发,你别被传染上了,到时候又要遭罪。”
陆知抬头笑了笑,“这边是住院部,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陆母轻叹一声,“你从小抵抗力就差,每年流感高发期都要病一场,说起来也是我不好。”
陆知手上动作一顿,原来的陆知体弱,不过是因为他只有一魂一魄的缘故,和陆母有什么关系。偏偏陆母老觉得是因为陆父在她孕期意外身亡,自己过于悲伤,最后早产,才导致陆知体弱。
“妈,你可别说这种话了,现在住院的是你,医生交代了,让你少思少虑,好好养养,等下周做手术。”
提到这个,陆母又有了别的话,“要我说,我这病也不是什么要紧的,那手术不做也可以。就别花那个钱了,你还没有成家,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陆知换了一边,继续给她剪指甲,“正是因为我没结婚,你才更要好好养身体。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不是说了吗,我换了个工作,光是签约金就有五十万,足够给你看病了。”
五十万签三年,另外还有固定工资,以及打赏分成。对于陆知这种没有名气的新人主播,本来是没有签约金的,不过因为陆知签的是灵异主播,才附加一项签约金,算是辛苦费。至于固定工资,则依据陆知直播间的人气,呈阶梯分布。
陆母脸上浮现一丝忧虑,“五十万哪是那么好拿的,只怕是什么辛苦的工作,你才不肯告诉我。”
陆知笑道:“的确不好拿,夜里要辛苦一些。所以等签约到期,我就不做这个了。”他算命看风水什么不能赚钱。
毕竟都签过约了,陆母也无法,只好不提这件事。
片刻后,陆母就睡着了。陆知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轻手轻脚走到外面,才接通。
他料的不错,打电话的人果然是师帅,只听电话那头说:“陆大师,打扰了,我是师帅。”
“师先生,您好。有什么事吗?”陆知声音带着笑意,想必师帅找别的人看过面相,旁的人束手无策,他才又找上自己。
师帅语气变得更加殷勤了,“陆大师,明人不说暗话,您替我看过面相,可有化解的法子?”
陆知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容,电话里却半点听不出来,“师先生,不是我不想帮您,实在是您的事太过棘手,轻易化解不了。”
师帅一听他没有直接拒绝,顿时生出无限希望来。他本来不信陆知,毕竟陆知在玄学界毫无名气。可是他一下午找了何止一个大师,那些人个个都推脱得干净,只看了面相,东扯西扯一通,就溜之大吉。师帅这才慌了,不得已又找上陆知来。
他忙道:“陆大师过谦了,您的本事我都了解,万请陆大师救我一命吧!”
陆知沉吟不语,等师帅再三恳求过后,他才说:“师先生应该知道,凡事讲究因果,我回来后仔细推演了一遍,师先生今日之祸的起因,就在三年前,那栋别墅里。若想化解,也得在那里不可。”
对面半晌无人说话。
陆知也不急,等了会儿,才又说:“我自知学艺不精,依我看,师先生还是请别人再看看吧,免得耽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师帅在那头问:“陆大师,我还有多少时日?”
陆知轻声道:“一两天总是有的。”
“什么?!”师帅声音提高了好多。
“许是我推算错了也不一定,师先生还是请别人再看看吧。”陆知笃定地靠在墙壁上,等着对面的反应。师帅要是能找到别人,肯定不会给他打电话。
既然走投无路了,就得听他的。
师帅心里建设半天,才又开口问:“那……什么时候去别墅,陆大师打算怎么帮我化解?”
陆知掐指算了算,说:“今晚十点,师先生和我在别墅见吧,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师帅一咬牙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陆知从口袋里摸出聚魂瓶,在瓶身上敲了敲,今晚就让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