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几乎是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尖叫, 或是压抑在嗓子, 或是没忍住的发出声。
他们距离门口的位置实在是太远, 远到根本来不及抓住那只已经瘦得可怜的手。
每一个人都在往前冲, 葛建邦的速度最快,可哪怕如此,和那个“梅子”的女人相隔的也还有有很长的距离。
尤其是在葛建邦冲过来,基本到门口的时候, 明显有人刻意的撞了他一下。
葛建邦一个踉跄,差点就这么直接栽出了门,腰间似乎被什么东西突然缠绕, 这才勉强控制住, 再一回头, 却见身边已经看到了葫葫。
他陡然神色一变,“葫葫退回去一点。”
说话之间,一手抓着旁边的把手,还是探头出去看, 一根藤蔓缠绕在“梅子”的手上和腰间, 也不知道葫葫是什么时候扔过去的。
可就在葛建邦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下一瞬, “梅子”主动松开了藤蔓, 这样突然, 哪怕是葫葫的藤蔓也完全没有想到, 也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葛建邦看到在“梅子”飞出的时候, 她依旧下意识的去保护背上的位置。
葛建邦浑身一僵,有一种又酸又涩的感觉瞬间涌上来 。
他扭头过去抱着葫葫,挡在葫葫的前面,努力不让她看到这一幕
葫葫低下头,一根众人看不到的细小藤蔓被收回,葫葫垂着眼帘,满目都是无措。
后面的乘警也都懵了。
哪怕每天都在火车上,可到底还是很少会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
只有那几个人眼里都闪过了一抹轻松,有的时候,死人更能让人放心。
葛建邦握了握拳,想到那个叫“梅子”的女人松手时候,脸上和眼里的崩溃,又像是彻底放松下来的状况,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葫葫二叔”葛成文终于赶到了。
他的这一声呼唤,瞬间惊醒了所有人,几个乘警里面年龄较大的立马开口,“所有人,请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然后有人迅速联系了控制中心,“就在那一段,请求地面支援。”
有人立马变了神色,“我”
有人立马撞了刚刚开口的那个男人,“梅子她丈夫”很快开口,一脸悲切,“我梅子怎么那么想不开,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她怎么能就这么丢下我们”
乘警几人相互对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可这话似乎也的确没有毛病。
“你如果不是你的那句话刺激到她,她怎么可能松手你如果真的是她丈夫,她怎么可能那么害怕你”既然已经直接面对上,葛建邦也不再考虑那么多。
到现在,他也没有任何犹豫,对方绝对有问题,而且还是巨大问题。
他拉着葫葫的手,摸了摸葫葫的头,刚刚多亏有葫葫在,可他又有些担心,怕刚刚的事情吓着葫葫了。
葫葫或许没有那么理解每一句话,每一种情绪,可她能够感受到最清楚的变化产生。
对方的到来,让那个阿姨有怎么样的恐惧和愤怒,她能感受到。
也就她二伯说的那句话,“你都是坏人,是你们吓得阿姨掉下去的。”
“刚刚,你们明明就是追着阿姨,吓跑了她,故意吓她掉下去,你们刚刚还故意撞了我二伯”
葫葫看着那几个人,她还不是很能理解死亡的意义,对与植物而言,死亡可能是为了更好的新生。
可人类不一样。
比如葫葫的爸爸,是英雄,是烈士,可葫葫从来没有见过。
这些年,她逐渐也能理解,如果她身边再有什么人离开,而且是再也不回来,甚至是电话和书信都联系不到的,她肯定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还有一个小弟弟还在她奶那边,他妈妈这么紧张,关心他,如果知道他妈妈离开,他大概,应该也是没有办法接受的吧
乘警几人也神色微微变了变,如果是前者,家庭矛盾而且孩子妈妈精神状态不太好,那他们可能还真的没有办法过多询问什么,可,如果是后者,那就不一样了。
那个男人明显是感觉到乘警的眼神变化,顿时神色变了,带着懊恼,悲痛,“我我太紧张 ,太害怕,我竟然都没有注意到,对不起对不起,我”
他声音里已经带着些哭腔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家就这么散了,我”
“对不起,还好你没出事,要不然像梅子一样的话,你家人恐怕也要像我这样难受”
他完全没有否认自己撞到葛建邦,毕竟这应该是很多人都看到了的,可他将自己定义成妻子险些出事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