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抽出来,才发现原来他所用的是双剑,双剑在同一鞘中。双剑和单剑不同,仅一面有脊,对合面为平面。历来用双剑的人,双手都很灵活,右手能做的事,左手都可以做到。他双手持剑,呈一个十字,挡住楚墨白的朔月。
他眼睛一眨,笑道:“这么对救命恩人?”
楚墨白没有说话,蹙眉看着这个陌生人。
这人向上一指,“洞口都打开了,还不快逃?”他看了看朔月剑,戏谑道:“我也很想领教朔月的威力,不过……算了,以后总有机会的。”
“梅影的人。”楚墨白低声道。
这人笑而不语。
朔月剑正要出击,那边漏出柳长烟的呼救,楚墨白的手微微一顿,就是这一眼的功夫,再回头时,这人已经神速地回剑入鞘,同时搬开巨石,把底下被压得不知死活的江重山往肩上一抗,随后两腿生风地从洞口跳了上去。衣角沾了灰尘轻轻一闪,没了。
这人肩上多了个江重山,但是一点不影响他的身法,往洞口跳上去的样子照旧飘逸。拍掉身上多余的尘土,摸了摸眼角那颗泪痣,手就停在那里。指尖算不得秀气,但紧实,那个姿势如同在拭泪。
有人抓住了他的脚,他低下头。
江重雪被震天雷炸开了皮肉,疼得闷哼,但他看到了这人肩上扛着大哥,用力地扑上来,紧紧抓住他的裤脚。
这人笑道:“你就是江重山的弟弟?”说完,干脆把江重雪也往肩上一抗。
江重雪把眼睛瞪得直直的,低喃:“阿梨,阿梨。”
“阿梨?”他顺着江重雪目光看去,地上还躺着一个鹅黄色衣裳的姑娘。他把嘴瘪了瘪,他又不是怪物,没生出第三个肩膀来,扛两个人已是极限,只好双手一摊,“不好意思,没空位了。”说着,听到楚墨白跳上来时带起的风声,赶紧撒丫子跑了。
一路连跑带飞地回到金刀堂。扛一个人还好,两个人多少吃力些。他把江家两兄弟往大厅里一扔,像扔两块大猪肉。再掏出袖子里的瓷瓶,把里面的褐色小药丸尽数倒出来,一股脑给江重山灌下去,无论如何先吊住他的命。随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双腿曲起,给自己倒杯茶解渴。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得很迅速,他好像无论做什么都是雷厉风行的。
江重雪眼睁睁地看着他做完这些,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点力气,他道:“你给我大哥吃的什么。”
“毒/药,”他笑着说,手习惯性地去摸眼角,“他都伤得这么重了,活着也是受累,早点送他归西。”
“你……”江重雪咬牙挺起,朝地上的江重山扑过去,想护住他。那人挑眉,脚尖一勾,把江重山轻轻一带,拎到了自己手上,手掌游走在江重山后背,不知做了什么,江重山的脸色发黑发紫,嘴角溢出一两声痛苦的呻丨吟。
江重雪顿觉头皮都要炸了,手摸了两下,摸了个空,金错刀落在乱葬岗了。他赤手空拳地朝他一拳打过去,那人还是坐在椅子里,稍微偏了下头躲开了,脚尖提起,踢中江重雪腰腹。江重雪跄踉后退,撞到案角,身体痉挛,但他再次朝他冲过去,这次速度更快,可到底他受了伤,那人完好无损,终究落了下风。
就这么一来一回,多次之后,那人终于也忍不住叹气,笑道:“原来这江家的倔脾气是遗传的。”他摆摆手,“好啦好啦,不与你逗趣了,你瞧瞧你大哥,是不是比方才好多了?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经逗。”
“……”江重雪摔在了地上。这人口舌反复嬉皮笑脸,完全不能让人相信。他想去看看大哥,不过身上的痛意来的太快,将他击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