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自作多情(2 / 2)

一笔一划,有力而连贯。

只是忽地,那重新蘸了墨的笔尖又重重落下。纸上,只留下被一条长墨拦腰斩断的五个字。

从问锦楼到毓秀阁的路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夏念已经来回许多遍,会经过哪些转角,转角有哪些树,哪些花,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毓秀阁外的荷花缸内的残荷已经被宫人清理,只待到来年再生出清丽的花来。她想起他房中的艳红色野山茶,在这个还可以再开一段时间的季节却已经落下,而自己房中那几盆耀眼的红色山茶亦是如此。那盆紫珏树,只有痴傻如她,才会搬去,只为陪他这几天。

或许这是一种不可解的缘分和宿命,偶尔这种念头会在她的脑海里闪现。从前真正的长公主,再到现在的自己,不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断地在接近着问锦楼中那个人。

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一出现就是注定自己要去接近的。

钟动白云床,情来安可思。

这是毓秀阁亭内廊柱上的句子。钟情......东琴皇帝与毓嫔之间的缘分可见一斑。夏念穿过院内秋海棠,走到亭内坐下。

她以前只在晚上来坐过几次,只觉得亭内分外冷清。而现在白天,亭内的一切都变得明晰,亭柱上有副对联,柱上刻着十分精细的画,一边是女子月下轻舞的曼妙姿态,一边是轻抚古琴的男子款款深情的目光。

不难猜测,这定是毓嫔与皇上。

如今皇上已经年过半百,而毓嫔早已不在人世二十年,这毓秀阁内却还留着当年的种种情深,皇上对长公主的偏爱便是来源于此了。

“公主,怎么坐在这儿了?”

来人不是夕叶和银葵,而是伶秀。夏念知道,每每伶秀来,总是皇后或者父皇那边有了什么旨意,便只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公主,皇上吩咐了,明晚要在宫中设宴招待北翟国镇国公等人,希望公主好好准备。”

“这宴会,很是蹊跷。伶秀,你可知父皇为何要设宴款待镇国公?”

“奴婢不知,可是公主……”伶秀有些犹疑,抿了抿嘴道:“明日殿上不论发生什么,还望公主要审时度势,万不可鲁莽。”

夏念看着伶秀微微握紧的双手,知道此事恐怕并非那么简单。自己充其量只是个长公主,无论放不放慕息泽,皇上自有定夺,要自己好好准备,恐怕明日宴会还有自己的事。

“是不是明日宴会有别的人要来?”

伶秀闻言微微讶然,只好点了点头:“听说皇上请了定远侯还有一些世家公子。”

夏念苦笑,想不到竟是这样的快,她抬头问道:“伶秀,我母妃她与我父皇情缘深重是吧?”

伶秀点点头,抬头望了望亭柱上的画,微微叹了口气:“是。毓嫔娘娘是皇上登基前便相识的,娘娘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奴婢和妹妹也是深受娘娘大恩的。”

伶秀说这话时,眼里有些晶莹,想来对毓嫔的感谢是真真切切。毓嫔帮她和她妹妹免了流放之苦,自然是她的恩人。

“伶秀,怎么从未见过你妹妹?”

“公主,妹妹在别的宫伺候,”伶秀低头答道,眼里有几分局促。

“哦。”夏念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心神又开始游离。近来一桩桩事情接踵而至,已经捋不请,甚至包括自己的心,到底该何去何从?

长公主,一个尊贵的身份而已,奈何终身大事却无法自己做主。若是父皇当真指婚,因为长公主曾经痴心于北翟国睿王的流言以及做下的许多荒唐事,恐怕她日后夫君定也不会甘心。可是自己又如何能拒绝圣命呢?

慕息泽,是要走的。他有他北翟国的地位与挂念的人,有他自己的轨迹,而自己充其量只是一个他的过客。夏念本还抱着侥幸,她始终觉得慕息泽是在暗暗帮她,只是却被他一次又一次果断而淡然地否认。

也是,本就是莫须有的事。

夏念摇摇头,笑自己的痴傻。

宫内并不安全,宫外也不安全。早知今日,当时若是答应了付易安一同出宫,是不是会有些不一样?

不会的,她在心中默默回答。只是从一个城墙内到了另一个城墙内,付易安无法带自己去想去的地方,而城墙内的生活,非己所愿,妥协而已。

明日,是否要眼睁睁看着慕息泽离去?

夏念又抬头,望了望那柱上那跳舞女子的轻盈姿态,暗暗思忖几许,便起身同伶秀一道离开了这微凉的亭子。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大家看文心累...下面奉送一个欢乐小剧场哈

作者君:睿王殿下,你为何对公主如此狠心?

慕息泽:因为她占我便宜。

作者君:???

慕息泽:傻。你没看出来,她晕倒就是为了扑到我怀里,让我亲自抱她到床上吗?

作者君:......

慕息泽:再说我哪里狠心了,你知不知道我帮她止血弄得多累?

作者君:......好吧,你长得好看......你说了算。

慕息泽: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