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琏二奶奶王熙凤被张氏教训幡然醒悟之时,远在江南扬州的琏二也遇到了麻烦,而且还是不小的麻烦。
作为刑部公差,监督扬州刑狱之事的任务在身,贾琏一行到了扬州后,受到了当地官府和乡绅的热情接待。
一连半月,天天有酒席日日有宴请,美味珍肴扬州瘦马温香软玉,说不出的享受道不尽的消魂。
短短半月,贾琏都沉迷于酒池肉林之中不可自拔,原本健壮的身子都跟着发福胖了一圈。
他还算克制的,毕竟出身侯府见过世面,又对以后的前程有所期望,尽管脑子一直迷迷糊糊却还保留了底线。
吃酒可以,抱着美人调笑也成,但是夜里却是绝不留宿外头,不管多晚他都会返回临时官衙休息。
倒不是他的意志真有这么坚定,只是老爹的威名太过恐怖,知晓身边的护卫都是老爹的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别想瞒过老爹的法眼,真要是做了糊涂事,以后回京可有得苦头吃了。
当然,这半月的醉生梦死也让他见识到了扬州盐商的豪阔,简直就是挥金如土叫人瞠目结舌。
他也算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了,却也被这些大盐商们的豪气手段给惊住了,简直拿钱不当钱啊。
同时心中很是古怪,盐商们的花消如此惊人,只要几天的花消便能将盐税补齐,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到,偏偏要跟朝廷和官府对着干,就是把钱都撒在钱塘江的潮水里,也不愿意让朝廷收了去?
琏二尚能撑得住,可跟他一起过来的侯官进士们就撑不住了,不过短短半月几乎全部沦陷,沉迷于酒色之中不可自拔,又或者被某家大盐商拉拢,成为了他们在刑部派员中的探子和代表。
当琏二拿着身边护卫,送来的那一叠自关于身边同僚的情报,脸色气得铁青手抖个不停,心中一片冰凉,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这才知晓扬州盐商的厉害,拿银子不过几下就将那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砸晕了,幸好他们并不知晓此行的真正来意,不然扬州这边还不闹翻了天啊?
真被吓到了,酒也醒了脑袋也不昏沉了,毫不客气拒绝了那帮盐商们的邀请,直接奔赴巡盐御史衙门,想找姑父请教一二。
“琏儿终于来了,姑父已经等了你半月啦!”
林如海见到贾琏,一张满布沧桑的中年帅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调侃道:“姑父还以为你会再过半月,或者一月再来呢!”
贾琏好不尴尬,不好意思拱手道:“实在是扬州当地官员,还有当地士绅太过热情了,一时沉迷还请姑父见谅!”
“你能这么快就清醒过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林如海感叹出声,意有所指道:“比你那些同伴要强多了!”
琏二老脸一红,心道要不是老爹派了人监视,他才没那么好的毅力,当然这话却是万万也不会说出口的。
他将那张记载了同伴丑态的纸张放到林如海面前,苦笑道:“之前真没想到,扬州这帮盐商这么大胆!”
林如海也不客气,直接拿过那几张纸,匆匆扫了几眼露出一丝诧异,点了点头沉声道:“钱太多了,就以为什么事情都能用钱解决,又有一干权贵替他们撑腰,结果胆子自然越来越大!”
琏二心中凛然,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接着问道;“姑父最近还好吧,姑母还有堂弟堂妹托我给姑父问个好!”
“好好好,他们也还好吧?”
林如海轻轻一拍嘴巴,轻笑道:“看我这糊涂的,有你父亲照顾,他们娘三哪还能不好啊!”
琏二但笑不语,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在京都一亩三分地上,除了祖母还有二婶子,谁还敢给姑母气受不成?
“姑父,扬州这边的情况如何,能不能跟小侄说一说?”
他苦笑道:“之前来的时候不知道,到了之后才知晓这边的情况竟然这么复杂,根本就抽不开身!”
林如海了然点头,别看贾琏官儿不大,可却是刑部派压,代表六部之一的刑部,对扬州府衙衙役有直接指挥之权。
不管其中有多少水分,刑部的名头还有手下有人,就注定了贾琏在扬州属于过江龙,如果不想跟刑部彻底翻脸,又或者跟忠勇侯结怨的话,扬州官场谁也不敢给贾琏气受。
“你们来了甚好,姑父这边的压力真的减轻不少,起码在将你们全部拉下水之前,是不会再对姑父下狠手的!”
话说得凄凉,贾琏更是听得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姑父怎么说都是在都察院挂了三品兰台寺大夫官衔的巡盐御史,论品级份属扬州第一,就是知府衙门与巡盐御史府不相统属,总还要给姑父几分面子吧?
“进门之时,是否觉得府里冷冷清清?”
一眼看出琏二眼中的疑惑,林如海苦笑反问,琏二下一时点头,他也确实有此疑惑。
“无它,除了被你钴姆带走的心腹之人外,府中能够信任的仆役实在不多,你大表弟他们都是被那些可恶的家伙给害死的!”
说到这里,林如海眼圈泛红,眼底深处闪烁仇恨光芒。
“都是盐商们做的?”
琏二脸色发沉,语气森寒问道:“寻到是哪几家没有,直接灭了他们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