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注定是个纷乱年月!
津门水师刚刚打开倭国海上商路,无数北地海商蜂拥而至,让津门在短暂时间里变得更加繁荣兴盛,朝廷收税收到手软,国库更是前所未有的充盈。
可就在这时,西北大旱,晋豫一带同样大旱!
消息以六百里告急传到京都,顿时朝野震动。
所幸朝廷因着开盐厂和发展海贸的缘故,国库逢迎手里有钱,在贾赦的调控指挥下,大笔钱粮源源不断撒向灾区。
“真是好胆,救灾钱粮也敢截留,你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朝中俗规陋习一向不少,户部劫留钱款已经形成习惯,不管什么用途的钱款,只要经过户部之手,起码要劫下两成。
当初朝廷兴建盐厂和津门港便是如此,所星盐厂耗费不多,出产海盐之后除了大部分上交国库,盐厂自身还有部分截留,这才让捉襟见肘的津门筹建钱粮丰裕起来,不至于被户部卡着脖子有提条件的机会。
可就是如此,贾赦心中也相当不爽,不过这都是多年的陋习,没有合适的借口还真不好乱来。
这次,户部就犯在他的手里!
“贾相,此乃衙门规矩……”
户部尚书,内阁阁臣赵能,私底下跟贾赦如此说道。
“那截留的钱粮到哪去了?”
贾赦只淡淡扫了这厮一眼,轻轻一句就堵得他说不出话,一张老脸煞白额头冷汗隐隐,显然被吓着了。
截留的钱粮,自然都被户部衙门上下全部瓜分,要不怎么说户部乃油水丰厚的衙门,就是官职最小的文书小吏,也能在这样的盛宴中好好捞一笔。
“赵阁老可不要自误!”
贾赦淡淡警告了句,便将赵能吓得连忙跑路不敢再言。
户部衙门因为截留救灾钱粮之事,一下子被抓了一位侍郎,三位郎中还有数位员外郎,经过审判后迅速投入大牢,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顿时将整个京都官场为之一肃。
贾赦的手段不止这些,除了当今重新调派官员补上之外,还抽调了部分对算学有研究的候官进士,作为户部编外观察员进驻,并明确了他们的监督之职,一旦发觉六品及以下官员贪渎,向都察院或者内阁直接具保,查证确凿的话直接让其顶替被查官员。
户部衙门被这一手搞得极其震荡,尤其是那帮官小职微的官吏,更是对新来的所谓的观察员不爽之极,原本可以说利益一体的户部衙门,出现了极为严重的对立和分裂。
无论是当今还是贾赦都对此乐见其成,甚至海暗中推波助澜煽风点火,户部衙门这样的地方怎么能不好好防着一手?
狠狠刹了一把六部衙门里的不良风气,贾赦这才调派大批人手下到灾区赈灾,其中人数最多的就是所谓的观察员,清一色在京都苦苦等候补缺的进士预备官员。
贾赦在他们离开京都前,更是许下承诺,但凡他们发现了下面的县城有贪墨赈灾钱粮之举,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本着谁举报谁就接任当地县令的原则,如果灾区各地的吏治真的已经烂得不像话的话,他不介意将整个灾区的底层官场全部清洗一遍。
如此惊人的手笔,不要说六部尚书,就是当今和太上皇都被惊得不轻,尽管心中并不怎么赞成,却也没有直接反对。
于是,当数量庞大到过千的预备官员下到各地灾区,灾区官府听到风声对他们自然没啥好脸色,暗地里使了不少的绊子,甚至有的低法还出现了激烈的正面冲突。
吏部一下子忙乱起来,但凡出了问题的县令,不管他后台多硬直接免职任京都,等刑部和都察院的调查结果出来再做定论。
原本以为朝廷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在地方上横行霸道习惯了的土皇帝们,见吏部在短短半月时间连撤十五位县令顿时慌了,再也不敢瞧不上那些观察员,当然对他们的警惕和防备更多了几分。
有监督,甚至监督之人有直接取而代之可能的情况下,受灾地区低法官府效率前所未有的高,他们根本就没心思贪墨那一笔笔数量巨大的过手钱粮,只求不要被那些讨厌的观察员抓住把柄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