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晁盖所料,郓城县衙很快就传开了,晁家庄的罐头作坊每年向县衙孝敬六千贯铜钱的事儿。
这事,在县衙里闹得沸沸扬扬,首先县令的副手县丞和主薄坐不住了,一天往县令的办公所在去了好几个来回,想要探清楚县令对这笔意外之财的分配方式,他们又能得到多少好处?
同时,底下的衙役书办们也跟着蠢蠢欲动,他们也想着能够分一杯羹。他们也不贪心,上头的老爷们拿了大头,也得让他们跟着喝口汤不是?
宋江和朱仝,还有雷横几个小吏头头被推了出来,应一干衙役书办的请求,跟县衙三位官老爷谈判好处之事。
“晁天王还真是,随手就把咱们三个坑了!”
云锦楼的雅间,三人聚在一起喝酒,雅间里没有叫楼里的姑娘,只三个大老爷们大吃大喝,开始的乃是县衙都头雷横。
不怪他抱怨,自从消息传出来后,都里的手下心思浮动,一个个都琢磨着能分多少铜钱到手,就连公务都难免懈怠了。
幸好郓城县城就这么大一地方,街坊邻居都是熟人,街上不安分的青皮混混都知根知底,倒是没出什么乱子。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可是出了真金白银的大金主!”
宋江笑呵呵开口,道:“之前某见过晁盖哥哥,他也跟某说过这里头的文章,还不是咱们那位县尊老爷眼红罐头生意,晁盖哥哥不得已才拿钱消灾!”
“不会吧,晁天王难道还怕了县尊不成?”
朱仝却是不以为然,轻笑道:“里头的原由,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还真就这么简单!”
宋江笑着摇头,解释道:“听晁盖哥哥的意思,罐头生意牵连到了整个东溪村,还有附近十几个村子,就连梁山水泊都扯进来了,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出了变故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会吧!”
雷横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鸡腿,不信道:“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罐头作坊么,哪有那么大的牵扯?”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宋江笑道:“根据晁盖哥哥所言,还有某亲自打听到的消息,那罐头作坊倒还不算什么,可是整个东溪村都帮着处理制作罐头的一些工序,还要向周围村子以及水泊梁山收购大量新鲜鱼虾,这里头牵连甚广可是出不得问题的!”
朱仝和雷横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押司,你看咱们现在的情况……”
还是朱仝的面子大些,由他开口打破了雅间尴尬的气氛,又将眼下的为难处境点了出来。
那可都是真金白银,手下都里的弟兄正眼巴巴等好消息呢,他们要是不能让都里的兄弟们满意了,以后还怎么叫兄弟们听话?
“这事你们用不着担忧,既然秘密已经传开了,想来三位官老爷心中有数,不会短了咱们和手下弟兄的那份!”
宋江摆了摆手,不在意道:“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谁也不敢乱来的!”
“可万一……”
“没什么万一的!”
宋江却是毫不客气打断了雷横的话头,斩钉截铁道:“除非官老爷不想在郓城混了,否则就不会吃独食!”
如此甚好!
朱仝跟雷横齐齐松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这样的事情,以后最好别再发生了,实在叫人不爽得紧,尽管有好处可得!
“话说最近晁天王动作频频,又是挑战青州江湖好汉,又是开设晁氏武馆,最后还开了这惹祸的罐头作坊,不知道怎么回事某总感觉有些不妥!”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小二换上了茶汤雅间气氛轻松,朱仝突然开口笑道:“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真真叫某摸不着头脑!”
“某也是一头雾水!”
宋江摇头感叹,轻笑道:“不过看晁天王此时的声势,却是比之前强太多了,青州第一好汉的名头不是谁都能顶上的,晁天王现在是有钱有势又有名望,真真得意得紧!”
“嘿,找晁天王如此势态发展下去,说不定哪天他还真能跟河北的玉麒麟一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