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德烈和雅科夫两人抬起头来时,发现原本漂亮的车厢里一片狼籍。车厢的顶部从右至左有两排弹孔整齐的掠过,原本散发着光芒的那排灯泡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脸盆大小的破洞,他的两名警卫员满身是血倒在地板上,后面那名报务员则是向后仰着,他的身上中了一枚127毫米大口径子弹,整个身体几乎被打成两截,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总而言之,被大口径子弹扫射过后,整个车厢就像是被台风肆虐一般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雅科夫挣扎着爬了起来,咳嗽了两声大声诅咒道:“该死,这是哪里来的飞机,怎么会对我们发起攻击?”
安德烈的额头被四处乱飞的木屑刺中,划了两道血痕,此刻鲜血正不停的从额头流下显得格外狰狞,只见他咬着牙道:“是华夏人的飞机,除了他们我实在想不出在这里还有谁敢对我们发起攻击。”
“对了,我们的高射炮呢,这列火车不是有两门39式37毫米高射炮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的雅科夫这时才想起了好像己方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别想了,你真以为光凭那两门37高射炮能对付得了华夏人的飞机么?”安德烈没好气的说道,现在的火车正以每小时三四十公里的速度前进,在这种速度下想要击中高速运动的战斗机,其机率比起买彩票也高不了多少,那两门高射炮更大的作用还是威慑以及在静止时进行防空用的。
“咚咚咚咚……”
说话间,周围依旧不时响起低沉而急促的枪声,不时还伴随着士兵们的惨叫声。
“走……我们上车顶去看看。”听着外面激烈的枪炮声,安德烈哑了咬牙突然说了一句。
“你疯了,这个是时候去车顶是想送死吗?我可不想以后每年去你家替你探望你的妻子。”雅科夫瞪着安德烈,脸上全是一副看见了疯子般的表情。
“我没疯!”由于额头被木屑划破的原因,安德烈此时的脸上满是鲜血,看起来格外的狰狞,只见他冷哼了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我们距离满洲里还有一千多公里,我倒想看看是什么飞机能飞到这里袭击我们。”
说完,安德烈不顾雅科夫的劝阻朝着车厢连接处走去。
“该死!”雅科夫低声骂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要知道现在车厢里的参谋和警卫员全都躺在血泊里,要是安德烈这个师长再出什么问题的话整个363步兵师可就群龙无首了。
很快,安德烈和雅科夫两人就沿着阶梯爬上了车厢,当他们站在凛冽这冷风的车厢上后顿时就看到正有四架他们从未见过的飞机正盘旋在两千多米的低空以两架为一组轮番向他们乘坐的列车进行扫射,飞机的机翼下硕大的青天白日标志清晰可见。
“混蛋,果然是华夏人的飞机!”
安德烈的眼神很好,不用望远镜也可以看到正在俯冲的飞机,看到这四架飞机正对着自己乘坐的火车轮番轰炸,尽管火车上的两门高射炮不停的朝着天空开火,但正应了一句话,高射炮打蚊子,面对灵活机动的战斗机,想要在快速前进的火车上击中敌机难度实在是太大了,一道道弹痕只能无奈的跟在飞机后面掠过。
“我们的飞机呢?为什么会让华夏人的飞机能飞到这里,可我们的飞机却连影子都看不到,难道空军都睡着了吗?”看到这里,安德烈再也忍不住咆哮起来。
“安德烈,距离我们最近的空军基地也在五百多公里开外,它们是飞不到这里的。”雅科夫无奈的回答。
安德烈指着天空铁青着脸道:“那华夏人呢,它们的飞机是怎么来的?难道它们的飞机都不用烧油吗?”
面对好友的愤怒,雅科夫只得摊开了双手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年头的苏联飞机和德国的飞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腿短,即便是最新式的拉7战斗机的航程也不过990千米,只要作战距离超过了450千米它们就得干瞪眼,现在看到向来被苏联人认为懦弱无能的华夏人的战斗机竟然能飞过一千多公里的距离来到攻击自己的火车,安德烈的心里自然是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安德烈和雅科夫自然不知道来袭的这四架飞机就是第三集团军刚装备部队不久的p-51野马战斗机,这种战斗机的航程那是出了名的长,光是凭借机身自带的燃油航程就能达到1858公里,如果再加载了副油箱后航程就能增加到惊人的3306公里,这样的航程已经比一些中型轰炸机还高,用丧心病狂来形容都不为过,所以这款飞机可以从呼伦贝尔的机场轻而易举的飞临伊尔库茨克一带进行巡航甚至对沿途的火舌进行袭扰甚至轰炸。
十多分钟后,将携带的弹药倾泻一空的四架p-51依旧毫发无损,随即大摇大摆的一扭屁股朝着来路飞去了,在它们屁股后面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和冲天的浓烟。
“司令员同志,刚传来消息,华夏人开始出动飞机袭击我们的列车,好些运送兵员和补给的列车都被华夏人的飞机给攻击了,就在十多分钟前,运送363步兵师的军列遭到了袭击,死伤了上千人,就连参谋长雅科夫也负了伤。”
乌兰乌德的远东方面军司令部里,阿帕纳先科大将正听取着作战参谋谢廖沙中校的汇报,听完汇报后阿帕纳先科的脸色显得很是沉重。
阿帕纳先科将右手放在桌上轻轻的敲击着,心里在沉思着什么,良久他才抬起头叹息道:“我们都低估了那位华夏将军的胆量了,没想到他真的会走出了这一步,那么接下来的仗就难打了。”
谢廖沙的眼中露出愤怒的神色,愤愤的说道:“司令员同志,华夏人竟然敢派飞机袭击我们的军列,这是对伟大苏联的挑衅,我们必须把这件事报告莫斯科,对他进行严厉的惩罚!”
“惩罚?”阿帕纳先科眼中露出了一丝无奈,“谢廖沙,你想要怎么惩罚他们?”
“当然是派出……呃……”说到这里,谢廖沙突然哑了,现在苏联正在做的事情不正是在惩罚华夏人吗?几乎调集了方面军所有的力量进攻蒙古国,数十万人就要在蒙古国进行厮杀,这已经跟两国正式交战没什么两样了,现在还说这种惩罚的话那简直就太幼稚了。
良久,谢廖沙才喏喏的说道:“那至少要把这件事报告给莫斯科,让他们迅速调集飞行部队过来,否则让我们的战士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战斗实在是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