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野孩子们没啥娱乐场所,河流、稻田、山坡和那些废弃的屋子就是我们最能撒欢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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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也许会说,为什么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总是出现在农村里,那是因为城市里人口众多,阳气旺盛的缘故。城市里晚上灯火通明,照的如同白昼一般,那些脏东西除了在一些特殊的场所能够呆得住,诸如医院、公墓、火葬场之类的,其它地方根本呆不了。
农村里就是截然相反了,东边几户人家,西边几户人家,人口分布的散,这人气不能聚,也就容易让那些个东西在这里生存。晚上多半天一黑看两集电视剧立马上床睡觉,因为第二天天明还得上山下地的干农活,所以夜里多半大人是不让孩子出门的,一些胆子小的妇女们也都老老实实的早早关上院子门。
我阿爸那时候有杆猎枪,说是猎枪其实就是土铳,装黑火药发射钢珠那东西,除了精度不是很高,小到野兔大到山猪都能干翻,所以小时候这些野味我着实是吃了不少的。
阿爸最喜欢狩猎的对象是黄麂,这是一种体型比较小的鹿,公的头上带一对角,体重大的也就是二十斤上下,味道很是鲜美。但这东西有个特性,就是胆子小,也很精,凡是有人活动的地方它一概不会出现,嗅觉非常灵敏,因此很难打的到。
那会儿村里的猎人很多,山里人,十家里头八家都有杆土铳,大家都知道有个地方有只黄麂但是却从来没人下手去打,那地儿就在那祠堂后面的小山坡上。
为啥不去打因为大家都说这是条黄麂精啊,黄麂很少叫,因为一叫就把自己位置给暴露了,很容易让带着土狗的猎人们追踪上。同样的是这条黄麂也很少叫,但是它一叫村里准出事儿。
出啥事呢死人
真是灵验的很啊,只要那个山坡一有黄麂叫,要不了几天村里准得谁家办个丧事,所以往往那个小山头的黄麂一叫,村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们是绝对不出门的,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虽然有人也想去打掉它,但真敢动手的还真没有,哪家婆娘愿意自己男人为了一顿黄麂肉去惹这么邪乎的东西。
我啊爸那一年因为欠了别人人情,那人就爱吃黄麂,阿爸寻思着要不弄条送给人家去,但是找了好久都没弄到,偏巧那小山坡的黄麂又在叫了。
他把心一横,往枪里多塞了一支火药。我们那放火药以支来计算,就是用一小竹筒子,计量火药的量,一支就是一筒子,基本可以拿来打野鸡野兔的,两支就可以打黄麂,三支那后坐力已经非常大了,通常用来打野猪。
阿爸那天就用了三支火药的量,用布条子压结实了,便去了那地。
上山后不久,他还真就看见了,这野兽晚上在头灯的照射下眼睛会反光,猎人们通常能看见两个红色的眼球,他们管这个叫做“火”。阿爸老远就看见两个火在那祠堂后面的灌木丛中,他有些兴奋的悄悄摸了过去。
土铳要想打得准,必须靠的近,这玩意的准度实在没法恭维,基本有效射程最好是控制在三十米以内。
说来也怪,这向来以精明胆小著称的黄麂,今天就跟个木桩似地站在那儿吃草,丝毫没有注意到阿爸的到来。等到阿爸距那条麂子也就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时,阿爸举枪,瞄准,扣动扳机,“啪”一声轻微的响声过后,阿爸知道这是哑火了。
这土铳跟现代枪支击发的原理有些不一样一样,它靠的是最原始的用撞针击发一个引线,然后这个引线再去引发枪膛里的黑火药,再靠黑火药的力量抛射出弹丸。
这出问题就是这个引线,这玩意基本都是手工做的,用的是硫磺和硝的混合物放在一个小铁皮里压结实晒干,撞针猛的砸向这个铁皮就会发出火花从而引爆枪膛里的火药。这玩意没引爆,那就会出现哑火。
阿爸见那黄麂还在,便又换了一枚新的引线。
瞄准,击发,“啪”,又哑火了。啊爸有些急了,赶紧再换,结果一直到身上的那带着的十来个引线全部打完,也没一个着的。
反观那黄麂就是不走,就在你跟前晃悠,他赶紧的又悄悄下山,准备回家拿新引线,恰好下来的时候在路边上遇到了我家一邻居。
“干啥呢”那邻居问我爸。
我爸如实说道:“山上有条麂子,打了十来枪了一枪都没响,这不会去拿引线去。”
那人听了张大个嘴,心想我爸是不是疯了,这地方的麂子谁都知道是打不得的,便说道:“不是说这是条成了精的麂子,打不得吗”
我阿爸那人好面子,人家这么一说,他还就不走了,怕人家笑话他胆儿小,便说道:“笑话,我打的麂子没有十条也有八条了,什么时候这玩意也能成精,等明天上我家吃肉去。”
这邻居那是个嘴馋的家伙,一听有野味吃,立马说道:“这样,你在山上等着,别让它跑咯,我回去叫小忆他妈给你送引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