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两声枪响让查文斌彻底坐不住了,那响声极大,不是昨天老农打枪的那种声儿,他起身准备和大山一起过去看看。才站起,就见眼前突然有一个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一眨眼就钻到了里边的林子里头。
火堆的光烧的红彤彤的,不远处的地上洒着斑斑点点的血迹,不用说,刚才他们打的应该就是那东西。
没一会儿,两个提着枪的“猎人”顺着血迹追来了,他们急于追寻自己的猎物,甚至都没来得及和查文斌打招呼。
“站住”
超子挥舞着手中的土铳喊道:“等会儿再说,妈的,我就不信还能跑”
查文斌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我让你站住”
超子和卓雄被这一喝也楞了,查文斌一向对这种事并不感兴趣,怎么还变起脸来了。
“打的什么”
超子指着地上的血迹说道:“没看清,这不正在追么,中了一枪,跑不远的。”
“黑猞猁你们也敢打”“啥东西”
查文斌气得是没话说了:“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们就打迟早你得毁在你这种不知轻重好歹的性格上”
就在那东西一闪而过的时候,那对绿色的眼睛和查文斌对了个正着。接着火光,查文斌看清了那个黑色的东西,那东西有个名字叫做“猞猁”这东西形状和猫非常相似,但是却比猫要大得多,体型可以和豹子相比,以狡猾和凶狠著称。
这种动物平时极少和人接触,一般都是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有经验的猎人遇到猞猁是绝对会绕着走的。此物报复性极强,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我们那就发生过一起由猞猁造成的血案。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们那儿发生了一次严重的蝗灾,深秋时节,眼瞅着稻子可以收割了,不想一阵蝗灾过后,田里连稻草都没剩下。刚好那一年又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全国普遍闹饥荒,有钱也买不到粮。粮食短缺后,靠山吃山的农民们挖光了野菜开始挖树皮,但是那一年的冬天也来的格外早,一场大雪过后,山里、地里连个带色的东西都瞧不见了。
严重的缺粮让人们无路可走,当时的大队书记组织了村里的猎手开始进山围猎,这是一个不得已的下策。浙西北是山区,山高林密,下雪时节就等于封山,因为山路都被积雪覆盖,一脚踏空那就是死。所以,雪线高度超过半山的情况下是没人愿意进山的,饥饿迫使人们铤而走险,因为在浙西北最多的动物就是野猪,这东西又特别适合在下雪天打,脚印会出卖它们所处的方向。
那年的雪下得特别深,听我爷爷说,我们家院子里的雪已经齐大腿深。参与的围猎的人有很多,有力气的都得去,因为各个村都在打那点东西的主意,野猪是不会有限界的概念的,窜到哪儿就算哪儿,猎人们需要从山脚的八个方向合力向上包围驱赶。没枪的人负责呐喊,就是不停的冲着山里吼,起到惊吓的作用,一直把猪群锁定在山顶再合力击杀。
也不是每一次的出击都会有收获,即使有,打来的猪肉一家也只能分个丁点儿,聊甚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