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被人拉了起来,他的眼睛瞪得跟灯泡似得,嘴巴尖成了个“0”形。身体还带着一点微热,但人已经没气了。
柳爷的面孔有些死灰,他坐在和沙滩上,连裤子被打湿了也不知道,只是问那个在检查的医生道:“怎么死的”
那个戴着眼镜的白静斯文男人套着一双白手套,将停放在岸上的尸体衣物除光,检查了一番说道:“柳爷,身体上没有外伤,看瞳孔死亡时间不到一分钟。”
“慢着”那医生的手顺着胡八尸体的胸口缓缓往下一抹,来回量了几寸地方后用大手指揿住一个部位,右手麻利的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术刀往胡八的身体上一放。
锋利的手术刀很快就划拉开了一道切口,那白静医生面对撕开的肌肉和涌出的鲜血没有丝毫紧张,而是将套着皮手套的两根手指伸进了胡八的胸腔。也不知道他在里头捣鼓了一阵子什么,突然嘴巴揪了起来,一下子猛的发力往外一拉,一团夹杂着血水的黑漆漆的毛发被拉了出来。
那毛发并不是仅仅有一团,而是跟毛线一样越拉越多,那医生连拉带拽的清理出的毛发足足把胡八的上半身全部铺平。
不知是他不想再掏了还是已经掏完了,那医生捧着一把头发冷冰冰的对柳爷说道:“这个,我没法解释。”
“是什么东西”
“回柳爷,看样子是人的头发,里面可能还有点。”
黑墨镜拿着一个酒葫芦走了过来朝那尸体上一阵洒:“文斌娃娃,点个火,这个倒霉蛋子跟我遇到一样的东西了,这水里有禁婆,各位走路悠着点,绊脚的不光是水草,也有可能是头发,嘿嘿。”
他的冷笑让原本这个阴森的空间涂添了几分恐惧,这是柳爷此行遇到的第一庒命案,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超自然的死亡给人带来的压力远远大过于正常死亡,因为永远不知道下一次会出现在哪里,又会轮到谁,这一下马上就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小心谨慎了起来,毕竟黑墨镜是被救了,而死亡才真正开始。
查文斌拿出火折子问柳爷道:“柳爷的意思呢”这毕竟是他的人,比起黑墨镜那个非人类,查文斌宁愿和柳爷沟通。
柳爷叹了口气道:“沈先生说烧了就烧了吧,回头把骨灰收起来带走就是。”
“带走不行不行,烧了连灰都别留下,要是我被禁婆给害了你们也得照做。禁婆这东西是从水里孕育出来的,怕的是火。人死了上千年全身上下唯一不烂的就是头发,这东西留不得,一把火烧了干净,免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轰”得一声,火星闪过,尸体顿时被大火包围,那些头发被烧得发出“噼里啪啦”得响声就跟过年放小鞭炮似得,不过发出的味道就是硝火味,而是难闻的焦味。
“走走走,都围着这看嘛啊,烧死人没见过啊”黑墨镜一个人独自往前蹦跶,看他那身形走路都跟跳舞似得,丝毫没有半点伤感。
倒是柳爷还对那团被火包围的尸体鞠了一躬,抱拳道:“胡兄弟,做大哥的对不住你了,回去一定给你立碑上牌供奉着,现在只能委屈你了。”
那尸体或许是因为受热导致的筋肉收缩,这会儿尽然坐立了起来,等到柳爷那话说完又再一次重重倒了下去,有个别胆子小的吓得当场就不敢再看了。
按照黑墨镜的叮嘱,他们尽量远离河岸注意脚下,这里不光有僵尸更有禁婆,天知道还会不会冒出更多奇怪的东西来。黑墨镜的那条小白蛇大约也不知有没有恢复元气就已经被他从瓶子里拉了出来,那东西自打被三足蟾给咬了过后就老实多了,那脖子压根就不往查文斌这边扭,生怕那个天杀的蛤蟆又吞了自己。
死人谁都见过,这些人里头哪个手上不占点血,只是这般怪异的死法让人想着都不寒而栗,就更加别提那隐藏在黑暗中的未知。灯光的扫射都赶上了监狱,把方圆几百米的范围都变成了一片亮白,荷枪实弹的人们蹑手蹑脚的跟在黑墨镜和查文斌的身后,顺着河道漫无目的的搜寻。
这条地下河弯弯曲曲的奔流着,顺着风水学里的,顺河而下是最容易找到想要的东西,走了足足有两个时辰,河水开始逐渐变小,到了最后就成了干枯的和沙滩,一如这里从未有过水源一样钻到地下去了。
“断流了。”
黑墨镜把头凑到查文斌的耳边低声说道:“小娃娃,你老实说,那块玉环是不是有些门道”
既然他开口问,想必心中也有些想法,黑墨镜这种老江湖非人非鬼的,查文斌不想瞒他,就如实说道:“玉中有一幅图,河的这头根本没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