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铁贵转身出去砍了几根竹子,回来便开始削竹子,刨成细竹条,按照林杏花的要求编织小篮子。
不过天色渐晚,林铁贵编好一只迷你小篮子便去洗漱睡觉去了。
乡下没有啥娱乐活动,天黑了又舍不得点灯,所有人都是天一黑便洗洗睡了,弄得太晚还会饿得睡不着,何必自找苦吃?
林杏花睡了一觉,半夜直接饿醒,肚子瘪得让她直冒冷汗,仅剩的那一点睡意烟消云散,最后只能睁眼等天明。
早晨天未大亮,林家大人都起来了,小孩子还可以在床上赖一会儿。
林杏花早饿过头了,就算真的很饿也没办法,因为上午的第一顿饭在巳时之后,还早得很。
林杏花一边打着哈欠,端起木盆去大柳树的池塘边洗衣服。
池塘边热闹得很,一群妇人和姑娘家在有说有笑地洗衣服。
林杏花在一块平滑的大石头边蹲下,从木盆里拿衣服在水里浸湿,撒上皂荚粉,然后放在石头上揉搓,不过她不敢用多少力气,怕一不小心就把衣服搓成破烂。
在一旁说话的几个妇人瞅见林杏花,立刻凑在一起低声议论。过了片刻,其中一位高颧骨的妇人对着林杏花笑道:“唷!这不是杏花吗?农忙都结束了,你咋还待在娘家呐?”
这人正是周婆子的大儿媳妇郑氏。
林杏花见郑氏说话阴阳怪气的样子,便知道对方不怀好意,而且村子里关于她被休弃的谣言层出不穷,郑氏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林杏花对她也不客气,“我在娘家待多久都吃不到你家大米,不劳你担心。”
郑氏薄唇一掀,一脸惊讶道:“杏花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也是关心你呐。”
林杏花似笑非笑,“是吗?”
旁边另外一个妇人拉住郑氏,“耕田他娘,你还不知道呐,杏花她被夫家休啦?”
这幸灾乐祸的语气,林杏花真想打她一顿。
郑氏做作地捂住嘴,不敢置信道:“不会吧,好好的怎么会被休弃?杏花还这么年轻,以后可怎么办呀?总不能让铁贵叔跟你兄弟养你吧?”
林杏花给郑氏俩人表演了一个九十度翻白眼,“我是和离,不是被休的,谢谢。”
郑氏和那位妇人对视一眼,明显不信。
林杏花懒得跟她们争辩,干脆闭上嘴,拿起棒槌捶衣服,耳边的窃窃私语她就假装听不到吧。
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赚钱!赚钱!赚钱!其他乱七八糟的传言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林杏花回到院子晾晒衣服,黄氏没个正形地靠在墙上,抿嘴笑道:“大姐,你咋啥事都自己干啊?我家燕儿还没大妞大呢,啥事都会干。要我说,你就该让大妞多干活才对,不然谁家愿意娶个懒媳妇回家啊?”
大妞正坐在院子里,跟二妞她们围着大簸箕在黄豆里挑拣坏掉的黄豆和碎石子,闻言身子一僵。
林杏花却没觉得不对,毕竟大妞才十岁出头,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子。不过黄氏挑事的口吻让她听着很不爽,“二富他媳妇,你能惯着你的儿子,我就不能宠着我的女儿了?有时间说闲话,不如帮家里多干点活,我家大妞都知道挑黄豆,家里就你最闲!”
黄氏被怼得脸红,不服气道:“大姐你说这话不对,大妞一个小孩子,干的活怎么可能有我多?我就是今天觉得有点累而已,哎呀,我头都点痛,燕儿,快扶我回屋躺一会儿。”说着还面露痛苦地捂住额头。
林燕儿无法,只能拍拍手,扶着黄氏离开。
林杏花:“……”戏这么足,你咋不去演戏呢?
黄氏的表演只持续了一刻钟,到了吃饭的时间不用人喊,黄氏闻着饭菜的香味便进了厨房。
这顿称不上早饭的早饭除了野菜粥、饼子、咸菜,还蒸了一大盆的板栗,锅盖一打开,板栗的清香似有若无飘散在空气中,不仅小孩子馋了,林杏花都忍不住咽口水。
徐氏在黄氏伸手之前端开板栗,“先吃饭,吃完饭每人抓几个,谁都不能多拿。”最后的目光给了黄氏。
黄氏厚厚的嘴唇嘟了一下,只能回头用眼神安抚流着口水的林三郎。
吃完饭,林杏花分到八个板栗,吃到嘴里又面又香,林杏花差点吃哭了,有多少天没吃到一点甜的东西了?
二妞见她娘的表情很感叹,以为林杏花是太喜欢吃板栗了,捧着手里的板栗递到林杏花跟前,“娘,我这还有。”
林杏花愣了一下,随即弯起眼睛,“二妞自己吃,娘吃够了。”说完,她突然觉得自己这番话和人家老母亲的“我不喜欢吃肉”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林铁贵大清早去田地里逛了一圈,吃完饭便坐在院子里编小篮子,林杏花有心想学,搬来小凳子坐在一旁观摩,林铁贵看林杏花对这个感兴趣,手上动作便慢了许多。
林杏花专注地看了好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便也拿着细竹条学习编制,编制第一个的时候磕磕绊绊,到第二个的时候已经顺手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