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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周扬那边有我的眼线, 能随时掌握对方的行踪。”

毕大哥的话文泽才两人明白,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 担心又是一回事, 从阴池处文泽才能看出章全受伤不轻,周七叔没了阴池,现在正是上火的时候,他不可能就这么放着章全不管。

他怀疑章全的背后是周八叔,只要顺着章全这条线查过去, 章全的生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深夜。

守在地牢处的人正昏昏欲睡,突然一阵怪异的脚步声将他们惊醒。

“什么人”

然而空气中没有任何异动。

“列队你去那边,你去那边”

“是。”

领头的环顾了四周后, 手一挥便出去了两队人加大巡逻力度。

可就在那些人出去不久,怪异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轻一重的像是个残疾人。

周全名从地牢里出来, 他身上还带着血腥味, 想也知道刚才在地牢对人做了什么。

“大哥。”

刚才领头的人连忙回来说了情况,周全名冷眸微眯,声音低沉,“还用说吗一定是今天那个老家伙的同盟来救人了。”

然而周全名带人搜了大半天,也没见半个人, 直到有什么滴在周全名的脑袋上, 他抬起了头。

只见房顶处一个死人纸娃娃正诡异地趴在屋檐上,低垂着头看着他笑,而滴在周全名脑袋上的东西正是从那纸娃娃的嘴边流下来的

诡异而寂静。

周全名黑着脸, 刚要动手将那娃娃毁掉,不想那纸娃娃居然自己燃起来了,燃烧的时候空气中还充斥着似女似男的惨叫声

“有鬼”

“这是鬼娃娃啊”

“住嘴”

周全名回头就给了他们几巴掌,随后眼神阴郁地看着从屋檐上掉下来的灰烬,“今天晚上这事,都给我闭得紧紧的”

“是。”

旅馆。

钟叔睁开眼,他面前是一个三寸大小的纸娃娃,与周全名看见的那个一模一样,只不过小很多,此时这个纸娃娃已经从彩色化为黑白色了。

“看得很严。”

钟叔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碰了一下面前的纸娃娃,瞬间娃娃便成了灰。

毕大哥与文泽才坐在钟叔对面,毕大哥见此好奇地戳了戳桌上的灰。

“要想进去很难,”钟叔的脸色有些难看。

进去都难,别说救人了。

况且周七叔就在那里,一旦对上

文泽才眸光灼灼,“周七叔没了阴池,已经苍老了不少,即使实力没落下,但是心性上总有落差。”

这几个月周七叔已经习惯了以中年或者青年人的模样见人,现在他突然老成这样,短时间内暴怒有,怨恨也有,而这个时候对他下手有利有害。

利于他们攻心,害于斗术。

“你需要什么”

毕大哥收回手问道。

“他的头发或者衣物。”

放在平常人身上,这两样东西简直唾手可得,但是周七叔不一样,他是命术师,深知自己的东西不能落在别人手里,所以他的衣物都是由他的心腹周管家收拾的。

说起周管家,其实最初跟着周七叔的是周管家的爷爷,他爷爷死了后,便是他爹,他爹死了便轮到他,而现在周管家已经有白发了。

三代一同伺候一个人,不说周七叔为什么会深信他们,但是周管家他们一定是忠心耿耿,在忠心耿耿的周管家手里拿到衣服或者头发,非常难。

而这一切他们都压到毕长林手里的人恐怕不行。

商量后,还是决定做两手准备,钟叔将自己带出来的小人偶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有一个一米左右的人偶娃娃,是个男孩。

“可别小看我的老幺,”瞧着毕大哥的眼神,钟叔哼了哼,手小心翼翼地将小人偶扶着站好,然后抬手在那人偶娃娃的脑后拍了一下,小人偶的眼睛便睁开了。

冷森森的,什么情绪都没有,偏偏穿着人衣服,除了脸色惨白让人觉得这孩子身体不好外,没人会想到这是个人偶娃娃。

钟叔的人偶可比钟然的人偶灵气多了,他能隔着很远的距离操控人偶,毕大哥的人只需要将人偶引到周管家的房门就行了,其他的就看小人偶。

毕大哥好不容易插到周家的眼线可不能随便折损。

“查出来了”

周扬被周管家带到周七叔面前时,周七叔头一句话便是这句。

周扬二话没说跪在周七叔面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回七叔的话,那章大山是永川镇的,有个女儿叫章春妮,其他的什么查出来”

明明是个野术师,但是师从何处,家中长辈,身边的朋友全是一片空白,原本以为一查就出来的事到了周扬手里却变成这样。

“那张皮是假的,”周七叔微微抬眸,苍老得不成样子的面容此时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扬,“身份自然也是假的,给了你一天的时间,你却给我查这么点,还是假的。”

周扬连忙将头磕在地上,“是弟子没用。”

周七叔没说话,神情疲倦地闭上眼,接着对周管家扬了一下手。

周管家走到跪着的周扬跟前,笑道,“走吧。”

周扬浑身一颤,却不敢多说,只能起身跟着周管家出了院子,周管家带着周扬一路来到地牢,周全名看见他们后赶忙迎了上来。

“周管家,这是”

虽然周全名等人住在周扬的地儿,但是却并没有把对方看进眼底,在他们心中本家的人才是周家最好的子弟,其他分支即使做得再好,也不过是他们手底下的人。

所以当周管家和周扬两人出现的时候,周全名他们的眼里也只有周管家一个。

周扬微微垂头,双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受罚。”

周管家慢悠悠地说了两个字。

“请吧。”

周全名闻言微微一笑,侧身让周扬自己进地牢,里面自有人“接待”他。

人走了后,周全名来到周管家面前低声笑着,“周管家可得空”

“有事”

周管家一改在周七叔面前的小心,抬起眼皮问道。

“我那个弟弟”

“他啊记不住事儿的人,还回本家做什么”

说完,周管家便悠悠地走了。

而站在他身后的周全名也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从小到大他都活在弟弟周清山的阴影下,不管是学什么,周清山总是第一批去的,不管七叔派他们去做什么,周清山也是第一批去的,明明他才是老大,凭什么永远都是第二个。

周清山去河陆坡一去不回,偏偏长生灯未熄,人也没死,可就是不见人回来,同去的人也只是说他去追敌人,之后便没了消息。

可万万没想到,周全名从芭蕉村撤回来的路上遇见了身着破烂衣服的周清山,即使对方换了一张脸,什么也不记得了,可那声音,那身形,即使化成了灰,周全名也认得。

他原本想把人处理掉,没想到周管家的人恰好过来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管家的人将周清山带走。

好在他花了大劲出了大血,才让周管家没把周清山带到七叔的面前,一旦周清山恢复神智,他的一切都白费了,所以周清山即使不死,也不能恢复记忆。

深夜,周七叔突然惊醒,屋外的周管家正要离去就听见了动静,他赶忙进屋,没发现小院门处一大一小的身影从那边轻手轻脚地进去了。

“阴池毁了,阴男阴女也找不到吗”

周七叔摸着自己满是皱纹的脸大吼道。

周管家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语气恭敬,“已经备有三个阴女,还在送过来的路上。”

重重的呼吸声从周管家头上传来,他面不改色地稳住身体,直到周七叔躺回床上后,他才起身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月色洒在院子里,像是渡了一层浅色的面。

他抬脚往自己所住的小院子走去,却在院门口突然停住了。

抱着衣服的小人偶贴着墙站好,它是人偶没有呼吸,只要不动,很少有人会发现他。

可当周管家再次抬脚转身离开时,操控人偶的钟叔分明听见了周管家的低笑声

“他真是那么说的”

面前是小人偶带回来的衣服,毕大哥和文泽才却因为钟叔的话开始背脊发凉。

“我听得清清楚楚,”钟叔同样面色凝重,“原来是偷东西的小人偶啊,他就是这么说的”

“可他没有阻止小人偶。”

毕大哥拧起眉。

“但是他转身离开了,”文泽才抿了抿唇,“他去了哪里”

三人沉默了。

“应该没去找周七叔,不然现在周家的人早就跟过来了。”钟叔有些犹豫道。

文泽才拿起桌上的衣服,“不管这是不是陷阱,我们都得试试。”

他这次要下的术是他们文家祖先自创出来的,不说周七叔了,就是周家祖宗在也不一定能解开

“我和毕城守着你,你放心。”

钟叔连忙道。

毕城就是毕大哥。

文泽才下的这个命术因为会让人想起以前不愿想起的事,导致人心充满愧疚与悔恨,所以名叫殇

周七叔一睁眼就觉得不对劲儿,房子不一样了。

他立马起身,左手成鹰爪背在身后,双眼警惕地看着四周。

可越看,他越觉得眼前的这一切似曾相识。

“七郎你又带着八弟去哪儿了”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让周七叔浑身一颤,七郎叫他这个名字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七郎快出来爹要检查咱们学得怎么样了,就在前院,快点儿,我先过去了。”

见没人回,那人叹了口气后一边说一边往前面跑去。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