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修
“可是我没有戏弄。”
胡承修很认真的为自己辩解,他是真的很用心的在说正事。
为什么每次当他认真说这些的时候,这些平素看上去很不错的男子,都会觉得自己在取笑戏弄他们
他们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他所说,阿寄真的是很好很好的。
望着那浑然不觉自己错了的人,天歌深吸一口气。
遇上这样冥顽不灵的人算她倒霉,既然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了
“翟大人若是为着百姓们着想,不妨派人去天目山北麓查上一查,但最好莫要打草惊蛇。”
借着最后一丝理性和耐心说完这句话,天歌冲翟高卓拱了拱手,“天歌言尽于此,告辞。”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况且还是这样骇人听闻的消息,翟高卓哪里会让她走
“林花师林花师,且慢”
翟高卓急忙赶上去,想要拦住天歌,但去意已决,任凭他怎么说,天歌还是愤然离去。
无奈之下,翟高卓只好又忙不迭到胡承修面前请他帮忙
“胡大人,如今潘炳涵的事情还没弄清楚,令妹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步可好林花师手上既然有证据,咱们就先说正事吧”
胡承修看着眼前苦口婆心的翟高卓,心说阿寄的事情也很重要,但转念一想阿寄还远在北地,就算他着急,眼下也无济于事,遂重新开始擦起自己的剑来
“那就听翟大人的好了。你去将人喊回来吧。”
翟高卓闻言一噎,暗骂自己异想天开,居然指望眼前这位去劝林花师。
摇了摇头,翟高卓捞起放在门口的伞,就这么踩进院中的雨水里去追天歌。
等到翟高卓赶来的时候,天歌已经走出了月洞门,眼见便到前头的抄手游廊。
“林花师留步”
翟高卓抬手高喊,脚下的步子也加快几分,袍脚水污淋漓。
天歌终于无奈回头“翟大人。”
“你可千万不能走”
翟高卓已经到了跟前,“你方才所说之事关系重大,应对之策还需从长计议。为了全城百姓,为了大周的社稷江山,有劳林花师移步客房,咱们将事情说道清楚。”
“现在也可说清楚。”天歌已然不愿回去。
“大人想知道什么,我就在此说给大人听,绝不隐瞒,只是再回去见那姓胡的,还是算了吧。”
翟高卓闻言略一沉吟,指了指旁边的抄手游廊
“既如此,那便请花师借一步说话吧。”
天歌颔首,让了半步,跟着之案高卓到了廊下。
轻轻合上伞,翟高卓却没有直接说潘炳涵的事情,而是问天歌道
“你师父临走前,让我在你还在杭州府的时候,好生照应你。按他这话的意思,你日后可是会去上都”
天歌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这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遂点了点头
“不错。”
“那你便要听我一句了你若想要在上都立足,今日便不能走。”翟高卓道。
“翟大人此话何意”
“你可知方才你称为胡公子的人是谁”
“您是说胡承修”
天歌问完,按捺住自己将要说出他师从周燮的事情,只依旧冷着一张脸,“他是谁关我何事”
“不,他是谁,关你的事情。”翟高卓摇了摇头,“你可听说过罗刹司”
“罗刹司”天歌微微蹙眉,只觉这个称呼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罗刹司是陛下身边最利的一把刀,在此司设立之前,只有如今的司正罗刹一人。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一夜斩杀数名朝中肱骨,惹得朝野上下人人骇然,然而陛下却一力保住罗刹。”
“不止如此,在之后陛下更是力排众议,以罗刹之名成立罗刹司,如当年的锦衣卫一样,单设独立于三司六部之外的第四司,独领皇命。短短十年的时间,其司正罗刹便由济济无名之人,成为可与易相比肩之人。”
说完这些,翟高卓望着外头不见减小的雨幕,“你可知,那传说中的罗刹司司正是谁”
“总不会胡承修。”
天歌冷笑一声,胡承修瞧上去不过弱冠之年,满打满算十年前也只是总角小儿,能有多大的能耐
“就算那什么罗刹是他爹,我也不会随便被逼娶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姑娘,翟大人不必再劝了。”
听到这话,翟高卓被惊得猛咳起来。
“不是这个意思婚嫁之事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决断,也该是你的父母师父去断”
天歌闻言蹙眉,看向翟高卓,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翟高卓正了神色。
“方才我说的罗刹,便是方才那位胡公子。我的意思是,此人在陛下面前颇有威信,甚至可有先斩后奏之权,便是朝中百官,也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你若日后要去上都,还是莫要得罪此人才是。”
“如今不知为何他在此事上偏赖与你,你固然可以不依,但难保他做出什么事端来。届时你虽有师父帮衬,但自己却无功勋,真遇上他横着来,只怕不好应对。然如今有了潘炳涵之事,你举证有功,那就另当别论了。”
剩下的话,翟高卓没有再多说,不过到了这么份儿上,天歌已经明白了他的苦心。
“翟大人的好意,晚辈明白了。”
天歌冲着翟高卓沉声行礼,“方才意气用事,是晚辈的不是,有劳大人为晚辈着想。”
“你明白就好。”
翟高卓松了一口气,拍拍天歌的肩膀。
林神医的这个弟子,的确是个不错的好苗子,只是可惜了此人不走仕途,否则来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心头唏嘘一番之后,翟高卓忽的想起了什么,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什么,方才在客房,那人所说你对秋云你可是当真”
天歌正在吩咐褚流撑伞,一听这头翟高卓这欲言又止,微一愣神,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