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何茂才的母亲,却不打算这么放过黄珍珍和何大丽, 张嘴就要钱, “大丽, 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听说了,我们家茂才会吃这么大的亏, 完全是因为你们家珍珍在里面挑拨, 不然以我们家茂才乖巧的性子, 不可能做出去打劫的事情, 看在亲戚的面子上, 别的我不追究, 但是这医药费,你们家必须出, 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何大丽是生吃了她嫂子的心都有了,更多的确实对自家闺女黄珍珍的恨铁不成高, 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完全是自家闺女引起来的, 再加上新搬来的一家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若不是他们死磕着,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么半天了, 当家的连个屁都没坑一声的窝囊废,她恶狠狠的剜了一眼安安, 安安挑了挑眉毛, 并不惧, “若是何大婶觉得怪我我们家,我们可以让工会那边评评理。”
若是弄到工会那里,那可不是赔偿医药费那么简单了,而且连带着何茂才也要被送进去好好盘问几天,毕竟这年头,他这行为算是光天化日的抢劫了。
虽然冬冬的兔子并没抢走,但是却掩盖不了,他抢劫的事实,而黄珍珍作为主谋也要被牵扯进去。
安安不怕和何大丽撕破脸,她只是想震慑周围打着他们家坏主意的人,新搬来的一家子并不是好惹的。
之前他们可在这个大院里面散了不少东西出去,既然吃了他们的没用自觉,那她也不介意用威胁了。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咯,她能怎么办???
一听要告到工会去,何茂才的妈妈顿时傻眼了,连忙,“别介,小姑娘,是我们家茂才的不是,但起因也只是珍珍那贱皮子闹起来的,和我们家茂才没用任何关系啊!”
何老太在一旁附和,耷拉着三角眼,阴恻恻的,“可不是,冤有头债有主,小姑娘你别找错人了。”,她当然知道自家孙子的手腕就是这家人给卸掉的,但到底是自己孙子理亏,他们只能咽下这口气。
虽然不能在安安他们身上出,但是何大丽一家子可不就成了筏子了。
何大丽这会是骑虎难下啊!看着一旁只知道嘤嘤嘤哭的小闺女,气不打一出来,今天若是没处理好,不仅娘家人都得罪了,连带着顾安安那厢也要闹到工会去。
那到时候可不是孩子间的玩闹了,而是上升到个人问题了。
何大丽脸色阴晴不定,看了下只顾着哭的黄珍珍,一脚踹了上去,骂骂咧咧,“我让你不省心,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这一脚踹的够狠了,黄珍珍原本就被打了巴掌,后来又是一阵厮打,这会浑身乱糟糟的,看的怪可怜的 。
周围人有些邻居发善心,“行了,大丽孩子知道错了。”
何大丽见安安一家子没人表态,她拽着黄珍珍的头发往安安旁边走去,道歉,“确实是我们家珍珍做的不对,我让她给你道歉,你们都是小姑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往后我们家珍珍也会记得你的好。”
安安挑了挑眉毛,看向顾卫强,见顾卫强点了点头,如今这事情闹了这么大,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他们原本的想法便是让黄珍珍给自家孩子道个歉算是完事了。
只是没想到,中间牵扯了这么多人。
安安低着头,摸了摸冬冬的小脸,“冬冬,你要原谅这个小姐姐吗?”
冬冬小脸绷的紧紧的,童言童语,“让姐姐不要吃我的兔子,也不要打我,我就原谅她。”
小孩儿的世界比较简单,他不过是把自己所遭遇的事情在重复一遍,在场观看的邻居就心中的那杆秤砣子就偏了偏,说到底珍珍这姑娘会落到这个地步,不过是她先生了害人的心。
冬冬话锋一转,眼巴巴的望着安安,询问,“姐,若是他们道歉,你会接受吗?”
这小孩儿太聪明了 ,安安眯了眯眼睛,回答,“会!冬冬要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是他们能改过,我们还和他们是好朋友。”,她不愿意用成年人的得失来教小朋友,更愿意让小孩儿保留着赤诚之心。
不过安安忘记了,自家弟弟早已经成了黑芝麻馅的汤圆,不然也不会想到之前把穴位配着来拆骨头这种办法了。
这种法子一般人还真想不到,尤其是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
不得不承认,冬冬在某一方面是有很大的天赋的。
黄珍珍这会也意识到自己之前有些发疯,那不过是一股子的劲儿,过完后,她整个人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样,她妈妈押着她道歉的时候,倒没了之前的激烈了,她脸上带着明显的肿意,目光呆滞的看着冬冬,道歉,“对不起!”
冬冬看了下怀里的小兔子,之前被坏人掐狠了,直接晕了过去,这会回过劲儿来,慢慢的倒是睁开了眼睛,不过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他哼了一声,“我接受了,下次别打我兔子的注意了。”,哼,他是看在兔子还在的份上,若是他的小兔子死了,他一定不会原谅坏人的。
安安很欣慰,她摸了摸冬冬的脑袋,“走,我们回家!”,这一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起码安安他们这个当事人是离开了。
剩下的邻居,也都纷纷离去,只有张爱勤却还留在当场,显然这热闹她还没看够呢!
这何大丽一直扒拉着顾娘家,这下子娘家的人都被她的得罪的死死的不说,而且她发现了什么??
何大丽的大闺女黄艳琴可是一脸的伤痕,这谁打的??
张爱勤可好奇了,她直接越过扶着何茂才的何大丽,这会他们显然是要带何茂才去医院的,之前可不就耽搁了好一会了,而何家人又怕新来的邻居把事情捅到工会那里,可连现场都不敢离开的。
这会正主走了,他们可不就得抓紧送何茂才去医院看看,还有黄珍珍也是,脸肿的不行,若是不去医院看看,往后若是破相了,那才是天大的事情呢!
可是谁成想,冒出来个张爱勤,她拽着黄艳琴的胳膊,一阵嘘寒问暖,“艳琴啊!你这脸上,脖子上的伤口哪里来的??”
黄艳琴身子一僵,连带着之前一直巴着冬冬的小铃铛这会也一直守在黄艳琴身旁,听到张爱勤问话,她眼睛咕噜噜转着,脆生生的,“我爸打的!”,小孩儿都比较实诚,对于别人的问话,她下意识的回答的清清楚楚的,没有丝毫隐瞒。
黄艳琴想要捂着小铃铛的手已经来不及了,她有些尴尬,“别听孩子瞎说,我不过是晚上起夜的时候,没开灯撞到了墙上,这才留的伤疤。”
只是黄艳琴低估了自家女儿的聪明,小铃铛掰开自家母亲的手,大口喘着气,辩驳,,“妈妈,你说谎,明明是爸爸打的,你教过我不能做一个爱说谎的孩子。”
这会黄艳琴是真的尴尬了啊!那手放也不是,捂也不是,还是她教的孩子,总算是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厉声,“铃铛,闭嘴!”
黄艳琴一直都是很温柔的,猛的发火,把小铃铛给吓的哇哇大哭。
张爱勤也探听到了想要的消息,她摆了摆手,假心假意,“孩子说实话,艳琴你这态度可不对。”,说完,何大丽半路才发现自己没拿钱,折回来拿钱的,就听到张爱勤这番说辞,她气的直哆嗦,把身上把围裙一解,就往张爱勤身上砸去,骂,“我家艳琴吃你家大米了,多管闲事。”
张爱勤也不恼,身子一撇,那围裙就掉到了地上,她一脚踩了上去,扭着屁股离开了黄家,张爱勤之所以这么热心黄艳琴的家事,不过是黄艳琴的男人,是从她张爱勤给娘家侄女手上抢去的,当时黄艳琴的男人原本是看上了自家侄女的,但是半路杀出来个黄艳琴,把好好的侄女婿给抢走了。
张爱勤能不气吗??
尤其是前几年黄艳琴的男人还是纺织厂的技术骨干,只是后来伤了手,这才从骨干的位置上褪了下来,事业上的不得意,让黄艳琴的男人染上了喝酒的臭毛病。
而且一喝酒就开始打人。
黄艳琴已经忍了两三年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边后来发生的事情,安安可不知道,等他们到家的时候,顾卫强一开始做好的饭,早已经变成凉了的,要知道这天气,还时在穿棉袄子的呢!
那饭做好后来不及吃,基本一刻钟左右就凉透了,还别说他们在外面耽搁了几个小时,这回来后,饭肯定是要重新做的。
顾华子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趁着顾卫强热饭的时候,他也不管那饭菜凉不凉,匆匆的吃了几大口,给半夏弄了个热的鸡腿,让她拿在路上吃,匆匆的骑着自行车往顾家村回。
开始的几天,半夏是住在安安家的,但是时间久了,顾华子总觉得不好,亲兄弟也没这么长期打扰人家的,索性从垃圾回收站买了个破烂的自行车回来,他动手能力还成,仔仔细细的修了一遍,暂时能骑了,就天天当起了司机,每天早上送半夏来县城上学,晚上在接半夏回家,实在是住在学校宿舍的环境太差了,顾华子心疼,可重新租房子!他们家条件不允许,还有就是自家婆娘想闺女啊!
从小到大,闺女可还没离过他们身边呢!这半夏猛的去县城上课,家里冷不丁的少一个人,别说华子了,连菊香也不得劲儿,两人一商量,每天由华子负责接送闺女回家。
这可真真是把半夏宠到天上去了。
安安看着他们父女两人急匆匆的身影,她对着厨房招呼了一声,“爸,您别忙活了,华子叔和半夏都走了。”,顾卫强手里举着热了一半的粗瓷盘子,急切,“别啊!我这菜都热到了一半。”,可是等他出来的时候,华子他们已经走远了。
安安笑眯眯的接过顾卫强手上的盘子,“冬冬也饿了,您就热两个菜就成,咱们自给儿随意吃点。”,时间也不早了,明天她和冬冬还要上学,她估摸着冬冬的作业还没做完呢!
说完,她回头看了眼冬冬,那小孩儿正宝贝的和小兔子说话呢!不过这兔子不知道是不是被吓惨了,回来后整个人都蔫哒哒的,不吃也不喝,就那样盘在窝里面也不动。
把冬冬都给急死了。
“成,咱们现在开饭。”,顾卫强把厨房的蛋花汤给端了出来,配着烙的酸菜肉沫饼子,简单又顶饿。
安安吃了一半,猛的想起来,这几天阿奶的胃口好像不好,阿奶就是丁老师的母亲,晚上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闹哄哄的,也没见到丁老师和阿奶出来冒个身影,她急匆匆的吃了一个饼子,“爸爸,我去丁老师家看看。”,说完,顺带去了厨房捡了两个酸菜肉沫饼揣在怀里就往另外一遍跑。
她去的时候,还真是的,阿奶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躺在床上好几天没下过床,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是丁老师却这么多年来,一点点细心的照料老太太,老太太这才能坚持这么久。
安安到的时候,丁老师做了小半碗的蛋花疙瘩汤,蹲在床前儿喂老太太吃饭呢!
可是阿奶跟个小孩子一样,无论丁老师使劲浑身解数,老太太东躲西藏,捉猫猫一样就是不吃。
可把丁老师給急坏了,他头上都是汗,向来蜡黄的脸上带着几分红晕,连带着身形也比较单薄,安安从侧面看,一时之间,竟然看花了眼,她怎么会觉得丁老师有个女人的身形,一点都没有自家父亲那般结实的身子,安安摇了摇头脑袋,自己这是得了癔症!
阿奶可有一天滴水未进了,丁老师愁的不行,安安来的正是时候,他在门口把老太太的状况给说了下。
安安心里也有数了,她接过碗,走到床头,阿奶一看到安安来,浑浊的眼睛一亮,委屈的不行,“晓晓啊!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阿奶,阿奶想你都想的吃不下去饭。”,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的一块心病。
听到阿奶又把自己认成了晓晓,安安笑的苦涩,抱怨,“都怪老师!这段时间给我们布置的作业太多了,我写都写不完,自然给耽搁了。”,被埋怨布置多的丁老师不禁思考,自己给各科老师说的作业翻倍是不是太过分了。
但是作为一线高中老师,丁老师有很多超前的思想,那就是他们做老师的讲的再多,讲的再好,都不如让学生们题海战术,只有做多了,学生才会记住。
安安当然只是随口一说的借口罢了,她当年经历高中三年的时候,那卷子可把课桌都给堆满了,相对于现在的作业来说,那真真是小儿科。
阿奶听到安安的抱怨,下意识的太疼瞪了一眼丁老师,“小宝,你说你布置那么多作业干什么,把晓晓都给累倒了!!”,阿奶有时候清醒,还记得自家孩子的职业是老师。
丁老师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脸上那块红晕也越发明显起来,答应,“好!我下次记得少布置一点。”,于是就这样,所有的学生福利都来了。
安安笑眯眯的把揣着的酸菜肉沫饼给拿了出来,这饼有些硬,阿奶咬不动,安安索性把饼子都给掰碎了,泡到了疙瘩汤里面,软了以后,一勺勺的喂着阿奶,阿奶吃的眯了眯眼睛,问,“晓晓啊!你给阿奶吃肉啦!可真香啊!”
这酸菜肉沫饼顾卫强用的是上好的五花肉剁出来的,肥瘦相间,又在锅里面过了一道油,炒的香喷喷的,就着猪油来做的饼,自然是香的了。
安安笑眯眯的又接着喂了一勺子,“对!疙瘩汤配着酸菜肉沫呢!”,见阿奶喜欢,另外一个酸菜肉沫饼她也不泡到疙瘩汤里面了,直接掰成了两半,用勺子把酸菜肉沫给单独刮了出来,当做菜来喂老太太。
把老太太吃的满嘴流油,欢喜的不行。
旁边看着的丁老师脸上也带着笑意,自家老母亲终于吃点食物了,他好奇,这酸菜肉沫饼真有这么好吃吗?趁着安安喂阿奶的时候,他偷偷的掰了一小块尝了尝,还别说这味道他真做不出来。
丁老师的厨艺并不好,从他们日常吃饭都能看的出来,他都是能对付就对付一顿,老太太对付不了,这才做的精细一点,但是对于丁老师来说,你让他教学生上课行,猜考试命题也行,但是让他做出好吃的食物来,那真真是为难他了。